“行啊,沒問題啊,好生招待就可以了!”我懶得再跑了,躺在沙墻上喘著粗氣。大春比我還過分,竟然就睡著了。有一說一,本來還很冷的,運(yùn)動之后身子暖和了不算,沙墻一面一面的還把冷風(fēng)給擋住。
“好說好說!”那聲音傳響而來,幽幽陰冷之聲陰郁的令人心悸。
“既然好說那你就別吵了,睡覺!”我佯裝閉上眼睛,實(shí)際上在觀察。那家伙露出面來,是一個沙子組成的人?還是其他鬼東西。
我心里忐忑不安,對方哪怕不露面光是消耗就足以把我掏空。突然,劇烈的呼嚕聲傳響,大春這沒心沒肺的家伙竟然睡著了!重要的是得在強(qiáng)調(diào)一下,他竟然真的睡著了。
此時我的內(nèi)心如同千萬只羊駝飛奔,那家伙哈哈大笑:“這次的玩物不錯,膽子足夠大,才好玩。我太寂寞了,你們趕緊來吧~”
只見他話音剛落,我瞬間感到天旋地轉(zhuǎn),所在的沙土將我們抬了起來,靠近那個廢墟之中。速度不快,越是靠近心里越是不安。
片刻之后,屁股下面的沙土潰散,重力將我們一把往下拉。撲通一下,我哩個去,屁股就像開了花。
“哎喲~我的天,痛死爹爹了!”大春醒了,罵罵咧咧的。他罵的話是我也想罵的,別說,這沙漠里面怎么還有硬土地啊。此處地面不像其他地方,赫然還是石板的,不過也受到了風(fēng)沙侵蝕,沒有那么堅固。
一屁股坐下去,石板面有點(diǎn)裂開,這是最痛的。
“誒~你們這是咋了?”一個土黃色的身影緩緩走向我們,它就是這個地方的主人。整個身子如同砂礫包裹一個靈魂,還有些地方并未包裹透徹,裂開的痕里面透出幽藍(lán)的光。
“明知故問!”我沒好氣的閉著一只眼睛摸摸屁股,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來,還坐壞了石板路,疼痛感可想而知。別說我是高手不怕痛,哪怕我事高手高手高高手,但我可沒練過金鐘罩鐵布衫。
“有脾氣,我喜歡。在這茫茫沙漠,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你們這樣的人了,好開心啊!”那家伙拍了拍手,臉上看不出表情,聽語氣好像還挺給勁兒。它身上都是沙子包裹的,姑且就叫它沙鬼吧。
“丫的,你這鬼東西真不客氣……”
千萬不要打擾一個熟睡的人,這是天理,就像大春。他緩緩地站了起來,渾身氣勢變得高漲。沒想到,憤怒的他竟然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他沒睡好,自然把所有的過錯都給了沙鬼。沙鬼先是呆了一下,隨即抬手卷起一只沙槍。沙槍看上去十分鋒利,急速沖著大春刺去。憤怒的大春腎上腺激素飆升,突破天際。
只見他猛地一抓,那只看上去很堅硬的沙槍竟然一下子就被折斷。折斷之時,沒有一顆沙子掉落,可見聚集的有多緊。
我倒吸一口涼氣,驚嘆于大春這驚人的實(shí)力。退后幾步,摸了摸屁股,難得的做了一個看客的角色。沙鬼顯然也沒有料到大春竟是一個硬茬,憤怒之中退縮一步,隨即雙手抬起,卷起風(fēng)沙。
我避開這是非之地,快速跑到廢墟之外,沙鬼此刻眼里只有大春而已,根本沒打算理我。我樂的輕松,站的遠(yuǎn)遠(yuǎn)地。
只見那廢墟之中塵土飛揚(yáng),大春就像一個戰(zhàn)神,他沒有什么道法,光靠肉搏。沙鬼各種風(fēng)沙大作,左一面沙墻右一個沙球。大春迎頭直上,跟野獸一般沒有任何花招,硬著頭皮就沖將上去。
那些堅實(shí)的沙體在他面前脆弱的跟流沙一般,漸漸地,兩者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只見那沙鬼估計有些害怕,連連退卻。大春一步一步走上前,動作不快,但是力道十足。
“我最討厭別人打擾我睡覺,你惹到我了!”漫漫黑夜,寂靜如煙。大春鏗鏘有力的聲音傳響整片天地,我作為一個吃瓜觀眾,不禁默默說道:“這家伙,裝X比我還厲害!”
當(dāng)然了,他是真的怒了。只見他離那沙鬼差不多五米遠(yuǎn)的地方,突然腿微微彎曲,用力一蹬,重拳幾乎就在一眨眼時間敲在了沙鬼臉上。
嘩啦啦,瞬息之間,廢墟上空盡是閃耀的沙子。轟的一拳,將那沙鬼打成了流沙。大春還不解氣,手里拽住了一些,盡皆劃出手心。
“哼!擾人清夢,該遭!”大春憤憤,一躍立于廢墟最高之處。不過,他高估了廢墟的堅固,剛一踩,就嘩啦啦,結(jié)果摔了個狗吃屎。
至于天空中,那些流沙幾乎處于靜止的狀態(tài)。閃閃發(fā)著光的是沙鬼的魂靈,在流沙之中,那雙眼睛冰寒的瘆人。
“大春~小心了……”我一見,心道不好。估計那沙鬼先聽到了我的呼喊,動作比聲音還快。一團(tuán)流沙以驚人的速度成了一個尖銳的物件刺下去。
“啊~”大春的喊叫聲瞬間傳來,我不敢再做看戲的,立即飛身沖進(jìn)去。廢墟之中,大春痛苦的躺在地上,雙手雙腳胡亂摩擦地面。
流沙一半摟在外面,另一半赫然已經(jīng)鉆到了大春的身子里?梢韵胂,那是流沙,鉆到身體里會是什么感覺。我忍不住一陣寒顫,隨即胡亂的從褲子口袋拿出黃符貼在那一半流沙上。
慌亂中,我都不知道念什么法決,幾乎都是嘴比腦子快。同時,干將。乾坤鏡一股鬧的喚出來,不管真氣還剩多少了。我見不得大春如此痛苦之色,畢竟這是我難得的兄弟。
流沙的目標(biāo)是大春,對我沒有抵抗。在我所有手段頻頻出動之下,流露在外面的那一半悄然碎去,沙鬼的魂靈化成了灰灰。但是大春依舊痛苦的打滾,剩下那一半才是難啃的骨頭。
“你給我出來,否則的話讓你永無超生之日!”我憤然指著大春喊道,此時不好直接對付它,怕同時傷了大春。只聽大春體內(nèi)傳響沙鬼邪惡的聲音:“我在這荒漠已經(jīng)不知道多少歲月了,早就已經(jīng)對那什么勞什子超生放棄希望。你們?nèi)堑搅宋遥敲淳屯瑲w于盡吧!”
這話一出,突然只感到大地深陷,我赫然發(fā)現(xiàn)這片廢墟竟然沉到了地下,鋪天蓋地的黃沙一下子就將我們淹沒。我的視線被完全阻隔,和大春分別被黃沙覆蓋到了兩處。這些黃沙淹沒身子還不算,我能感覺到周遭的壓力越來越重,它們在凝聚!
這一變化讓我難受之極,這不就是活埋嗎?只可惜那力量太大,我根本無法脫身。乾坤鏡還是干將在這一刻都失去了效用,真氣早已經(jīng)消耗一空。
“桀桀……盡情的享受死亡之海的味道吧!可惜你們遇到了我,嘗不到其他的咯!”桀桀的笑聲艱難的傳進(jìn)來,因?yàn)榇丝涛叶淅锒家呀?jīng)快塞滿沙子,大腦充血,聲音只能聽到微乎其微。
至于呼吸,那就是奢求了,胸悶、腦門發(fā)燙等等等說不出的感覺接踵而來,我開始產(chǎn)生幻覺,雙眼惺忪的閉上。在閉上之前,我看到了一堆骨架子向我走來,這是不是可笑,骨架子怎么會過來,世上哪有那么多白骨精。
隨后我照慣例暈厥過去,當(dāng)然一開始我以為自己掛了。當(dāng)睜開眼,看到的是天空清朗,白云飄飄。地上黃沙安靜的蟄伏,邊上大春有節(jié)奏的打著呼嚕。
我揉松雙眼,坐起來左顧右盼,我當(dāng)然不會懷疑自己的生死,畢竟我也是去過地府的人。只是我很奇怪,為何在那絕境之中我又一次平安的渡過了?是雨柔還是小朵還是柒曦妍呢?
答案沒有答案,周圍只有黃沙漫漫。
“大春,你醒醒!”我用力推搡大春,大春很不高興的醒過來,罵道:“上一個把我從美夢中叫醒的已經(jīng)掛了,你……”
沒等他說完,我一個爆栗砸過去。他委屈的摸了摸額頭,我瞥了他一眼問道:“有意見嗎?”
“沒~”
“沒意見就好,知不知道咱們怎么出來的?”
“嗯,是一句骷髏救了咱,還給咱道謝。好像……好像是你那天埋骨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