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前奏,是一個獨奏。回顧我一生,也沒什么只得回味的。就這兩年,或許才是我一生的光點。
爺爺、雨柔、小朵、周克華、趙恒、李勤、大春……這一刻我想起了他們所有人,未完成的事還有很多,可我不遺憾,遺憾也沒有辦法。
“孩子,不要一錯再錯了!”就在我已經(jīng)放棄了生機(jī)的時候,蒼老的聲音入我的耳,我睜開眼睛,整個人被那個曾經(jīng)在墓里面見過的老頭提了起來。
那老頭沖我致歉,微微頷首。隨后,將我輕輕放下,在我嘴里喂下一顆丹藥。
“猴兒酒還在體內(nèi),盡力的回想那股靈力,催動這顆丹藥,你的靈魂才會聚攏,否則不消一個時辰就會散!”老頭嚴(yán)肅的輕點頭說道。
我連忙感謝他,隨后按照他的說法盤腿坐下盡力回想猴兒酒。猴兒酒曾經(jīng)給我提供的是提升精氣神,力量早已經(jīng)融入到了我體內(nèi)的氣之中。
與此同時,那老者的聲音悠悠作響:“收手吧!你再這樣執(zhí)迷不悟,永無超生的機(jī)會!”
“哼哼,憑什么?憑什么我是錯的,難道錯的不是張?zhí)茊??dāng)初要不是他,我們潘家會滅亡?當(dāng)初要不是他,雪兒會慘死?當(dāng)初要不是他從中作梗,我早已經(jīng)投胎了多少次都不知道!一切都是他的錯,憑什么要我承擔(dān)!”
潘岳暴喝著,怨氣沖天。只見那老者嘆了一口氣,搖頭道:“執(zhí)念太深了,孩子,你這么多年了還是沒想清楚!”
“啊~”只聽到潘岳一聲慘叫,應(yīng)聲跪倒在地。
“還有你!為虎作倀,一代醫(yī)神也是執(zhí)念過深!”老者再次開口,只聽到黃老桀桀大笑,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逃得了一時,逃不得一世,暫且饒過你,會有人收拾的!”老者搖了搖頭,便不再搭理黃老。而我這時正在關(guān)鍵時刻,猴兒酒的力量化成了我體內(nèi)的氣,我要從那些氣之中找出猴兒酒那股力量用來催化吞下的丹藥。
氣已然匯集,我撇開外界的事專心的找尋猴兒酒的力量。時間一點點過去,我的魂魄漸漸消散,可我卻還沒有找到,我開始有點急了,這是一個不好的預(yù)兆。
據(jù)老者所說,要是我找不到的話,魂魄會徹底散開,那我等于還是要死。本來我覺得沒有希望,所以已經(jīng)看開。但是眼下希望就在眼前,我必須得抓住。
冷汗不停地流淌,我后背心發(fā)涼,越來越慌亂。越是慌亂,就越是難以尋找。
就在這時,地獄之花再次發(fā)揮功效,一股神秘的力量再給我指引方向。白色和淡紫色的氣之中,夾雜著一道綠色的氣,我定睛一看,這便是猴兒酒的力量了。
既然已經(jīng)找到,那就好辦,我默默地催動,猴兒酒的力量隨著我的心念所動,完全匯集到丹田處。燥熱再次襲來,強(qiáng)大的引力頓時把我的靈魂全都包了起來,一剎那,我已經(jīng)痛的快裂開的腦子徹底恢復(fù)。
我心下大喜,渾身都是勁的站了起來。
“多長時間了!”我起來以后欣喜的問道,那老者微微一笑,點頭道:“半個時辰,速度很快,不愧是詭醫(yī),果然了得。我本來還打算如果再過一會兒你要是還找不到,我就幫你一把,但這就會沾上我的因果,對你不利!”
“多謝了!”我感激的看著老者,這老者慈眉善目,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幫我了。
“詭醫(yī)大人說笑了,這本就是我該做的。都怪這個畜生,因為自己的執(zhí)念害了大人。我已經(jīng)控制住他,您要如何處理我定當(dāng)照辦!”
老者對我十分客氣,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身為一個現(xiàn)代人的我,根本不適應(yīng)他對我的稱呼,一口一個大人的,還以為我穿越到了古代做大官。
“老先生您別這樣,叫我張?zhí)凭托辛耍疫是個小輩!蔽也亮税牙浜梗f完盯著潘岳此時心里五味雜陳。一想到趙恒的慘死,我就原諒不了他。
他如果對我有怨,那么就沖我來,那我還不至于這么生氣。但是他不僅沖我兄弟,還那么殘忍的對待。那雙眼珠子,我即便到現(xiàn)在想起來也十分揪心。
“呸!偽君子!”潘岳憤然怒噴,老者立刻一個響亮的巴掌拍了上去:“混賬,跟你說了那么多都白說了額!”老者怒目圓睜,火氣很大。
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么,之前我一直在找猴兒酒的那股力量,專心致志聽不到外面的聲響。
“老先生不必如此生氣,讓我跟他說清楚!”我將那老者輕輕推到后面,蹲下來面對正老實的跪著的潘岳道:“給我一個原諒你的理由!”
“不需要你虛情假意,你說過的話都是放屁,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對了,我忘了我是個死人,那就把我打入十八層地獄,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潘岳倒有一種壯士上法場的感覺,現(xiàn)下,就算千刀萬剮了他我都覺得是輕的,趙恒的事我沒辦法原諒。
“趙恒現(xiàn)在在哪里?”我記得趙恒曾經(jīng)托夢給我,夢中的他沒有那種慘狀,F(xiàn)在想想,可能另有隱情。他當(dāng)初提醒我,后來再見他,他跟一頭野獸一般,用鮮血培育出來的。
“他在哪我怎么知道,早跟你說了我跟周志良鬧翻,找周志良去!”潘岳目露狡黠,有一種看好戲的感覺。我瞇著眼,轉(zhuǎn)過身子對那老者說道:“等一等!”
說著,我掏出手機(jī),發(fā)信息給秦廣王:“抓到一只千年厲鬼,從地獄里逃出來的,把他抓回去,該怎么判都是你的事!”
秦廣王立刻秒回,只不過一分鐘,一黑一白兩只鬼出現(xiàn)。他們伸著長長的舌頭,手里拿著鎖鏈,一看就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麻煩你們了,不過你們來得真快!”這一方面我不得不佩服地府的辦事效率,簡直飛速。
“閻王要他三更死,不會留他到五更!卑谉o常輕聲說著,隨后黑白無常便將潘岳綁了起來,臨走的時候潘岳恨恨的望著我說道:“張?zhí),我祝你不得好死!就算沒有我,一個周志良就夠你喝一壺的了。我在下面等著你,再讓你得意一陣子吧!”
聲音消失,連帶著潘岳一起消失。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后望著邊上的老者問道:“為什么潘岳這么恨我?”
“唉!”老者搖了搖頭:“都是執(zhí)念而已,都是為了一個情字!這件事是他的錯,你當(dāng)初的選擇是對的,送他去十八層地獄受苦本來是為了他好,沒想到這家伙竟然逃了出來!”
“你不是早就知道嗎?為什么不早點把他送回去?”我不解的看著這老者,老者是一個講事理的,他是潘岳的老祖宗,但是一直在幫我,上次也是,這次也是。
“沒辦法啊,畢竟是我的后人,我不好親自下手。這是你們之間的因果,我也不好沾染!崩险咻p嘆,他有他的苦衷,我也理解。
“嗯,沒關(guān)系,反正還是解決了。不過他犯了這么些事,估計后面的日子會不好過!”我盯著老者,老者臉上的肉顫了幾分,隨即搖頭嘆息道:“既然是他自己造的孽,那就自己承受吧,我只能勸勸他,勸沒有用,那我就沒辦法了!”
老者很失落,他身子很單薄,看上去被風(fēng)一吹就會倒。
這次傷的有點深,若不是老者過來,估摸著我已經(jīng)成了死人。直到現(xiàn)在我都還心有余悸,不過最讓我忘不了的還是趙恒的那雙眼睛。他的失落和絕望成了我心里的一個陰影,我實在難以忘卻。
老者離開了,潘岳之所以那么恨我我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只能暫時拋開,說不定以后會回憶起。這片林子并不算隱秘,沒了主人之后,更是變得很普通。原本粗壯的那些樹都消失,成了一片小林子。
正當(dāng)我要離開的時候,突然我的天眼自然開啟。我心里一慌,看到一個黑影,頓時大喊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