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立馬就走了,根本不給我冷靜的時間,我只能匆匆跟上。
出來以后,爺爺就緘口不言。任我問些什么也都不回答,自顧自的走在前面東看看西看看。這附近的店面很多,裝修公司也有好幾家。
他遵循一個原則,貨比三家。我是很不能理解的,如果是我的話,絕對只找一家就行了。能少走幾步路,就少走幾步路。
尤其是現(xiàn)在,頂著頭頂上的大太陽出來,還走那么多的路,誰都難受。
中午簡單的吃了點東西,下午繼續(xù)。直到下午三點多,爺爺看完最后一家才滿意的說道:“恩,經(jīng)過一天的觀察,不錯不錯!”
“是不是決定這家了?”從那家公司出來以后,我興奮地問道。
“不是這家,是第一家?磥砜慈ィ谝患覂r錢最合理,而且那家公司也放心一點!”爺爺輕描淡寫的說完,便扭頭往回走。
我頓時無語,逛了一天,挑挑選選,到最后竟然還是選擇了那家。
“算了算了,爺爺你高興就好!”我無奈的跟上他,累倒是不累,主要是嫌麻煩。
爺爺有點不高興了,板著臉說道:“哎喲,你還給我來這套。說得好像是在幫我搞店鋪一樣的,唉,做爺爺就是不容易。還是做孫子好啊,什么都不用操心!”
此時,我心頭百萬只草泥馬迅速跑過,我只想說這個不省心的爺爺還不是靠賣了祖?zhèn)鞯墓偶庞绣X的嘛。
晃晃悠悠,再次回到第一家公司。那家公司接待的人非常熱情,再次看到我們,高興地問道:“是不是想好了選擇我們公司?”
我正想回答他是的,但爺爺卻搖頭,一臉不耐煩的說道:“別說那么多,我就是覺得價格上面高了一點,如果再低一點就行!”
那人陪著笑臉,請我們坐下。一邊給我們倒茶,一邊說道:“這個價格真的不能再低了,你們應(yīng)該去別家看過了吧,我相信我們公司絕對是價格最合理的。如果你找到一家比我們低,我們沒二話,立刻降價!”
我對這家公司的態(tài)度和價格都非常滿意,拉扯著爺爺?shù)囊陆,想讓他答?yīng)。
誰知道他還是搖頭說道:“哪有這么做生意的,難道都要看競爭對手的價格?我需要的是質(zhì)量還有合理的價錢,在降低一點,就決定是你們了!”
我真想不通,爺爺都有那么多錢了,光靠利息就給我買了一個價值千萬的店,為什么還要壓榨別人。
且看爺爺在那里軟磨硬泡,明明很滿意就是不肯多給錢。我在一旁都看不過去了,這要是看到別人這么干,還不趕緊沖上去暴揍一頓。
反正爺爺那里死活不松口,那招待的人只得陪著笑臉,他是這家公司的經(jīng)理,有一定的話語權(quán)。只見他深思了半天,才好像艱難的做了決定:“一個方少一百,這個價位該合理了吧!”
我看那個人此時就像少了一層肉一樣,臉上盡皆都是苦笑。爺爺微微一笑,站起來伸出手道:“早這樣不就完了嗎?讓我們合作愉快!”
我只看到那人一臉肉痛,哪里還有什么合作愉快的表情啊。
臨走的時候,他緊緊地拉著我的手沉痛的看著我。那眼神似乎在說:碰到這么一個黃世仁一樣的爺爺,你命好苦啊……
緊接著,我便和爺爺出去了。
爺爺好像精力無限,搞定了裝修的事,又帶著我跑到海邊。
他沒有給我解釋,自顧自的把我往前帶。到了海邊以后,他讓我面朝大海三拜九叩。我不懂這些規(guī)矩,也從來沒有聽人說過。
不過爺爺是我的金主,而且一直都是說一不二。無奈之下,我只能踩著那濕潤的沙子,跪在軟乎乎的沙灘上跪拜。他還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香,點上三根交給我。
這里結(jié)束以后,他又馬不停蹄的帶我到一座山下面,跟在大海邊一樣三拜九叩。
幾乎是從大海為起點,每經(jīng)過一個地方都要來一次。什么河流、什么馬路、什么小山丘、什么樹、什么花叢之類的都要跪拜。
總之這一系列下來,弄完已經(jīng)差不多第二天凌晨了。我全身癱軟,剛剛?cè)纳眢w像散了架一樣。爺爺卻精神奕奕,好像他才是傳說中的年輕人。
我雖然身體很強勢,經(jīng)過鍛煉,遠超一般人。但經(jīng)過這么一天的折磨,還是感覺累。
聽爺爺說他讓我這么做是為了表示對天地的敬重,算命這一行是最傷功德,違背天理的。所以很多算命大師都不會輕易給別人算命,折壽還不算,最重要的是都不得好死。
很多算命大師到了老年,多災(zāi)多難,輕則只有自己,重則禍及親人。我倒是無所謂,反正命已經(jīng)差到了極點。但爺爺總歸還是疼愛孫兒的,肯定要做滿自己能做的所有事。
回到賓館,我倒頭就睡。我臨睡前,爺爺還在忙著干什么也不知道。我迷迷糊糊之間,感覺身上冰涼涼時而瘙癢時而舒服。
因為太困了,我當是一些頑固的傷口,所以沒有理會。當?shù)诙煸缟掀饋,我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有穿衣服,左顧右盼,爺爺又不在了。
我頓時臉紅,雖然他是我爺爺,但我好歹也已經(jīng)是個大人了,哪像小的時候那樣啊。
仔細聞聞,身上還有一股清香夾雜著墨香。這股香味好像聞到過,仔細嗅了嗅,我的目光放在了爺爺那張床上。床上的袋子還在,袋口是打開的。我衣服都沒有顧得上穿,看到里面有一些艾草,還有一些筆墨。
我頓時明白,爺爺昨晚給我用艾草潑了一遍。仔細看看,身上到處都是符印一般的東西,畫的手上腿上都是。
沒過多久,爺爺又回來了。他回來的時候一臉興奮,看到我笑道:“十五,你知道我給你帶了什么好東西嗎?”
“恩?”
只見他拿出一個水缸,里面有一條甲魚。
我眉頭微皺:“這是干什么?”
“吃啊,干什么!老話說得好,千年王八萬年龜,烏龜你是不能吃的,小時候放生過。但是王八很滋補啊,吃了以后保證你身體棒棒的!”爺爺眨巴眨巴眼睛,笑的格外興奮。
我一陣無語,提醒道:“爺爺,咱們可是在外面不是在家里,你咋燒!”
“隨便找個飯店就行了,走走走,趕緊去吃!”爺爺立刻拉著我,不由分說的把我?guī)Я顺鋈ァT谒摹昂靡狻敝,我一個人吃了一整只甲魚,搞得我后來鼻血嘩嘩的留下。
后來的一個月時間都在忙裝修,只能說這家裝修公司碰到爺爺真算是他們到了八輩子的霉了。爺爺連一個螺絲釘都要親自過問,好幾次裝修隊長都打電話跟我說不想干了。
爺爺很簡單,他說不相干可以,一分錢都不給。就在這個黃世仁的監(jiān)督下,裝修完工了。
當所有事情解決,樓上樓下全都裝修的令我極為滿意之后,他們總算得到我爺爺?shù)狞c頭應(yīng)允。爺爺這一次很大方,算錢的時候給他們多算了每平方一百。
收到錢那個經(jīng)理都驚呆了,爺爺笑著告訴他其實這就是他的打算,合同上便宜多少,他反過來加價多少。而且裝修的工程他很滿意,經(jīng)理再一次肉痛了。
或許他有生之年永遠都不會忘掉,這個古怪的老頭。
裝修隊那個隊長走之前,一臉喜色。給爺爺做事很困難,辛苦他竟然堅持了那么久。痛苦的經(jīng)歷結(jié)束之后,是最放松開心的狀態(tài)。
收拾完所有的東西,裝修隊要走的時候,爺爺正好在外面買了東西回來。裝修隊的人一看到他,所有興奮蕩然無存。
爺爺一見,哈哈大笑。只見他拿了一個黑袋子,從里面拿出好幾疊炎夏幣。
“這段時間辛苦你們,拿著吧每個人都有份!”
別說他們了,就連我也對爺爺?shù)耐蝗淮蠓脚貌恢。裝修隊長沒有反應(yīng)過來,呆呆的接過以后,才慌張的要還給爺爺。
“我們有工資的,真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