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琬的話是我沒有想到的。
我盯著她,忍不住問道,“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死嗎?我死了你應(yīng)該感到高興才對!
在我沒有恢復(fù)之前,在我以為我還是薛景瑤的時候,景琬就一直想殺我,甚至為了殺我制造出超多的傀儡,并且還在我身邊放置了蘇娓娓。
為什么到了現(xiàn)在我卻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悲傷?
肯定是我眼睛花看錯了,景琬怎么會因?yàn)槲业乃蓝鴤碾y過?
“琬琬,你開心嗎?”我盯著景琬的眼神,問她。
我以為景琬臉上會露出痛快的笑容,可是事實(shí)上竟然并沒有。
“開心,開心,姐姐,我簡直開心死了,我一直都盼著你死,現(xiàn)在你終于要死了,我怎么能不開心呢?”
可景琬說著說著,眼淚忽然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此刻我的心情非常復(fù)雜,我忽然有種感覺,覺得景琬或許是有那么一丁點(diǎn)在乎我的。
“既然你開心了,那我死后,北海幸存的那些生靈就交給你了。”我對景琬說道。
景琬卻別過自己的臉,抬手擦拭去眼角的淚痕,她倔強(qiáng)的仰頭深吸了一口氣。
“你休想將北海那個爛攤子交給我!”景琬淚眼朦朧的看著我,“我們是雙生并蒂蓮,你應(yīng)當(dāng)和我承擔(dān)一樣的責(zé)任,你要和我重建北海,而不是把北海交給我!”
我震驚于景琬所說的話,聽她這意思是不想讓我死?
可事情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這種地步,沒辦法了。
“景琬,我們雖是雙生并蒂蓮,但我們是善惡之花,你我有不同的職責(zé),你是生,我是滅。”
景琬緊緊的抿著嘴唇,沒有回答我的話。
“琬琬,跟我走!蔽逸p輕牽起她的手,對她說道,“不管以前我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都已經(jīng)過去了,接下來我們需要一起面對北海的入侵,你需要給北海帶去生的希望!
我本以為景琬會狠狠的甩開我的手,可卻沒想到她竟然反握住我的手,力度緊緊的,就和之前虞卿洲握住我的手時一樣。
“姐姐……”她輕輕喊了一聲,張嘴的同時淚卻掉了下來。
我深深的嘆了口氣,什么話都沒有說,而是牽著景琬的手一步一步往外面走去。
不過在回人間之前,我去看了衛(wèi)修。
他真身所化的石像還是那么威武震撼,在他的石像之下,我和景琬渺小得就像兩只螻蟻。
輕微的風(fēng)像羽毛一般從我的臉龐刮過,我的心里一顫,衛(wèi)修,是你嗎?
成為九幽守護(hù)神的你,是不是在九幽任何的地方呢。
我仰望著石像,“阿修,我來和你道別了!
“北海要大肆入侵了,今此一別,沒有歸期,阿修,永別。”
話音一落,一陣平地而生的狂風(fēng)忽然暴起,吹亂我的頭發(fā)和衣袂,大片鵝毛般的雪花從天空簌簌落下,沒一會兒天地間就一片雪白了,是那么的純潔和寧靜。
“是你嗎?阿修!蔽页炜沾舐暫暗馈
沒有人回答我,回答我的只是嗚咽的風(fēng)聲和紛飛的大雪。
我知道是他,他不忍看著我去送死。
但是,沒辦法的阿修。
“是衛(wèi)修在留你。”景琬在我旁邊對我說道。
“我知道!
“那你還是要義無反顧?”景琬緊皺著眉頭看著我。
我苦澀的笑了,那不然呢?
我本就是北海生靈集所有希望創(chuàng)造出來的,我若是不履行自己的職責(zé),那那些北海的生靈要怎么辦?
“走吧,琬琬。”
我牽著景琬的手離開了這里,在最后看了一眼衛(wèi)修的石像后,我沒再回頭。
我心里有自己的打算,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任何人為我犧牲,我要保住所有我所愛之人。
他們的對我的愛,不會白白付出。
我堅(jiān)定了眼神,北海的那些怪物,盡管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