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也知道這條路?這一消息,倒是夜辰始料未及的。
以往的認(rèn)知,在這一刻完全被推翻。
原來,這海底通道并非做的密不通風(fēng),而是暗夜一族和神殿達(dá)成的一種默契、一種共識。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真有些好笑,當(dāng)初他離開尚景城前往蒼極城夜家的時候,夜拓曾將他比作先驅(qū)、探路者,暗夜一族最英勇的勇士。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暗夜先祖?zhèn)ゴ蟮倪z志,為了推翻虛偽的神殿,為了半神隕落的真相,同時也為了暗夜一族未來……
讓他去做暗探,卻又向他交代清楚,如今細(xì)細(xì)想來,他不過是一個棋子,始終被困在一個他并不知曉的局里。
……
別了煊赫府,再次回到幻光島,一晃數(shù)月,這里依舊如故。
夜辰一路上都在沉默不語,他一遍遍將過往的事情捋順出來,有一點他始終想不明白,明明通道已開,無論是百年一現(xiàn)的余崖島,還是近幾百年才發(fā)現(xiàn)的海底航線,既然有路,而且有剿滅對方之心,暗夜、人族雙方為何還能安然度過這么長時間?是暗中較量打了個平手還是另有隱情?疑團叢生,不知為何,總有一種詭異的不安墜在心頭。
扭曲的光線漸漸消失,幾人剛一落地。并未離開驛站前往幻光島城主府,而是直接通過傳送陣又回到了陰陽城。
這段時間,幻光島和陰陽城之間的傳送陣早已修好。三地之間的來往就更加方便了。
一天之內(nèi),馬不停蹄的趕路,接連傳送幾次,還真有些眩暈,凌越只覺得頭重腳輕,踩在地上都輕飄飄的。走出傳送陣,腳下一個踉蹌,沒有站穩(wěn),險些摔倒。
旁邊的夜辰眼疾手快,一把將凌越撈了起來,她這才站穩(wěn),但眼前的一切還有些晃蕩。
“主子,您回來了。”負(fù)責(zé)傳送陣的那個管事見是凌越,興奮的說道。
這管事,也是陰陽城的老人,數(shù)年前曾見過凌越一面,所以認(rèn)得。但凌越卻覺得此人面生的很,顯然記不起這人。但她依舊點了點頭,算是回應(yīng)了,并未說話,不是她高冷,而是她現(xiàn)在還在暈著呢。
“主子不愧是主子,你看她這神情,這姿態(tài)還有這通身的氣派……嘖嘖,不是凡人啊!蹦枪苁峦柙降谋秤耙活D感慨。
陰陽城,時隔數(shù)年,依舊是原來的樣子。幾人輕車熟路的來到城主府,正巧,要找的人全在這里。南一、東籬、路松,甚至百里和牧野也都在前不久趕了回來。
當(dāng)見到凌越等人突然出現(xiàn),皆是震驚不少。
“主子,您回來了?”南一一個健步?jīng)_了過來。
“少君……”
路松和百里則是奔向夜辰。
“團長……”
“師父……”
所有人都沖了過來。沖在最前面的正是凌越的那個寶貝徒弟東籬。。
“師父,師父……你總算回來了!睉T用的腔調(diào)一起,東籬果真撲了上來。
夜辰眼疾手快,右手?jǐn)堅诹柙窖g,順勢轉(zhuǎn)了一圈兒,直接躲過了過分熱情的東籬。
噗通一聲,東籬撲了個空,結(jié)結(jié)實實的摔在地上。
“師父……”音調(diào)一轉(zhuǎn),扭捏中帶著委屈,雙眸掛淚,這套操作還真是一成不變。
“你先靠邊點兒,一會兒為師再去找你!碑吘故怯H徒弟,也不用來那些虛的,凌越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道。
東籬一仰頭,正對凌越的目光,知道師父現(xiàn)在是有要事要辦,也不哭纏,連忙起身,一抹眼淚兒,說道:“好嘞,師父您先忙,忙好了招呼我一聲!闭f完,果真往旁邊挪了挪,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樣。
“南一,我讓你安排的那人怎么樣了?”凌越看向南一,有些焦急的問道。
此時南一早就隨手立于一側(cè),見凌越喊他,忙上前一步答到:“主子放心,那位貴客此時正在密室中休養(yǎng)。一切如常!
聽到這般回答,凌越這才放心。
……
一路上,凌越想了許多。她始終沒弄明白到底是誰在找司欒。那個靈宗境的高手又躲在了哪里。
一個昏睡多年的人,又對誰有用呢?
原想著將人藏在陰陽城,應(yīng)該是極為穩(wěn)妥的,但自從知曉神殿和暗夜族皆視這邊緣地帶為緩沖區(qū),所以,這里也必定是兩方勢力極度關(guān)注的地方。
現(xiàn)在,他們明著并未將手伸到這里,但并不代表他們的眼睛也未觸及到這。還是提早打算為妙。
她此次前來,正是為了將司欒安頓到一個更加安全的地方,同時也是一個對方絕對想不到的地方。
已經(jīng)做好打算,但離開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寧靜的夜,一處偏僻小院兒,凌越神秘兮兮的從納戒中掏出兩個水袋。這東西,她放在納戒中可是有些年頭了。
“脫了衣服進(jìn)去!绷柙綄⒛莾纱`液分別倒進(jìn)房間內(nèi)的兩個木桶說道。
東籬和牧野一愣,不知凌越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師父,你這也太狂野些了,猛男洗澡你都看,還一次看倆……”東籬眼角抽動,有些害怕,這要是讓那個暗夜少君知道了,自己還不得被撕成兩半?
“想什么呢,就你?還猛男?弱的跟個小雞子似的。這是給你們配的洗髓靈液,趕緊的,別耽擱時間!币贿呎f著,凌越還不忘往東籬的屁股上踹了一腳:“趕緊進(jìn)去!睘榱诉@些靈液,她當(dāng)時可是豁出臉面不要,從棲真塔里要出來的。
“還是師父好!甭犝f這是可以增長修為的,東籬也沒那么多廢話了,迫不及待的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
牧野也是滿臉驚喜的向凌越道了聲謝,這才朝著木桶走去。
走出房間,凌越守在門口。耳畔傳來東籬嘶聲裂肺的叫喊聲。凄慘的聲音劃破寂靜的夜空,傳的好遠(yuǎn)……
洗髓伐體,這種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的。叫歸叫,但東籬依舊咬著牙坐木桶里泡著,哆嗦著身子,不肯浪費一點靈液。
牧野倒是個真真的硬漢,劇痛加身,體內(nèi)如同無數(shù)根鋼針亂刺,但他始終咬著牙,沒有喊出一聲。
……
這兩人,都是最先跟凌越一起出來闖蕩的。雖然資質(zhì)無法跟南一、柳纖纖等人相比,但在凌越的心中,這二人的分量,極重。無論如何,她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力量,讓他們的修靈之路走的更加長遠(yuǎn)。
一天的時間過去了,當(dāng)疼痛漸漸變成麻木,麻木漸漸變成無感,那靈液也開始渾濁起來,東籬二人知道,他們的洗髓過程終于結(jié)束了。
伸展了一下四肢。咔啪啪……陣陣清脆的骨節(jié)摩擦的聲音傳來。二人只覺得渾身都輕松不少。就連體內(nèi)的靈力也覺得比以往要更加精純充沛。此時,他們還不知,今天的洗髓只是他們?nèi)松D(zhuǎn)折的第一步,今后的路他們將越走越快,越走越遠(yuǎ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