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幾人走遠(yuǎn)之后,夜拓這才反應(yīng)過來!巴辍炅,這是要亂起來了!
剛才,帝江的強橫的氣勢太過兇猛,讓他完全沒有招架之力。腦袋一暈,竟然說出了藏書塔。
此時,夜拓的腸子都悔青了,但凡剛才腦子能轉(zhuǎn)點彎兒,也不至于把藏書塔給說出來,他就算把里面的典籍全都搬出來讓帝江去翻查,也不能讓他們進(jìn)塔啊……
現(xiàn)如今人已走遠(yuǎn),再去追,也來不及了,夜拓只能坐在房內(nèi),開始盤算起應(yīng)對之策,現(xiàn)在事已至此,只能想想后招了……
藏書塔,高十?dāng)?shù)丈,雖沒高聳入云,但卻是尚景城最高的建筑。
見了上君令牌,那些侍衛(wèi)自是不敢攔截,客客氣氣的將人請了進(jìn)去。
夜辰在前,凌越緊隨其后。
“何人擅闖藏書塔?”忽然,樓梯后面?zhèn)鱽硪宦晠柡取?br> 凌越和夜辰同時將頭轉(zhuǎn)了過去。只見一蓬頭垢面的老頭走了出來。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站在那里,眼珠渾濁,不見一點光彩。
夜辰又將那令牌在老頭面前晃了一下。
哪知,那老頭并未搭眼去瞧那令牌,而是顫顫巍巍的走到夜辰面前,伸出雙手,似乎要去碰觸他的面頰。
嘴唇哆嗦著,雙手更是止不住的顫抖:“你,你是三殿下?”
夜辰第一次進(jìn)到藏書塔,所以,面前這老頭他也自然不認(rèn)識。
“是!币钩交卮鸬母蓛衾。
“哈哈,這一晃二十多年了, 沒想到你都長這么大了,這俊俏模樣簡直就跟你母親一模一樣。”那老頭忽然笑了,可笑容中卻帶著一絲苦澀。
凌越有些不解,看向夜辰。她可從未聽夜辰提起過他的母親。
夜辰也沖著凌越微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并不認(rèn)得此人。
像是看清夜辰心中所想,那老頭笑意更濃,將嘴角咧的更加大了:“你不認(rèn)得我, 但我卻認(rèn)識你,記得……”那老頭忽然將下巴稍稍揚起,看向頭頂那盞昏暗的燈,似乎在思考什么,過了半晌,這才繼續(xù)說道:“我進(jìn)這藏書塔時,你才兩歲……零三個月,還是個剛會走路的皮猴子,如今一晃,都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了。”
接著,便是一聲長嘆,也不知是在嘆息歲月流逝,還是在嘆息別的什么……
兩歲零三個月,夜辰即便是個神童,也記不得那時候的事情。
“你母親還好吧。這都二十年了,她也不知道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雖說她每月都會派人送來些吃食,給我打打牙祭,但哪抵得上她過來陪我這老頭子隨便聊上幾句?”老頭似有不滿的抱怨著,但眼神中沒有怨恨,反倒閃過一絲疑惑和缺憾。
母親?
夜辰驚詫的瞪大雙眼,又細(xì)細(xì)打量了一下對方,問道:“前輩認(rèn)識家母?”
“呵呵,你這孩子,怎么說的這般生分,我怎能不認(rèn)得你母親?按輩分,你還要叫我一聲叔公!蹦抢项^笑著說道。
“不知前輩貴姓?”夜辰眉毛一挑,顯然是不知此事。他早就聽聞在藏書塔內(nèi),有一高手坐鎮(zhèn),可夜拓從不許他靠近此地,更未向他提及里面到底是哪位高手。
“靈皇境,褚鵬海!闭f這句話的時候,那老頭渾濁的眼珠瞬間明亮起來,顯然對這個名字,相當(dāng)驕傲。
褚?這就對了,夜辰的母親,正是姓褚。
“夜辰見過叔公。”并未懷疑,稍稍向后退了一步,夜辰向褚鵬海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執(zhí)的正是晚輩之禮。
“別,別,三殿下,你這可是折煞老頭子我了,雖說我和你母親是同宗,又是長輩,但老頭子只是個旁系,說白了也就是你母親的親衛(wèi),主仆有別,老頭子當(dāng)不起這一禮,當(dāng)不起……”褚鵬海忙擺了擺手,往旁邊退了退,不敢受這全禮。
夜辰的母親,乃是褚家嫡系的小姐褚尋,對待他們這些舊仆一向禮遇,以叔侄相稱。但褚鵬海還是相當(dāng)拎得清的 。叔公之說,只是隨意說說,介紹自己,他并不敢就此托大。
這……夜辰欲言又止。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并非他不想說,二十不知該怎么說。
褚鵬海的出現(xiàn),完全推翻了他以前的認(rèn)知。
按夜家所說,其母乃是孤女,被上君夜拓所救,這才成了夜拓的二夫人?啥蛉嗽谝钩奖慌赏宸酱箨懞蟮臎]幾年便病死了……
褚尋死的時候,夜辰遠(yuǎn)在重洋的那一端,根本來不及回來跟她見最后一面。所有的這一切,不過都是夜拓派人轉(zhuǎn)述。他從未起疑。
如今見到褚鵬海,夜辰才知道,母親的身份并非他了解的那樣。那母親的死,是不是另有隱情?
一顆懷疑的種子在夜辰心中生根發(fā)芽……
“怎么了, 是你母親出了什么事嗎?”見夜辰不說話,那老頭忽然情緒激動起來。
“叔公當(dāng)真不知?”夜辰擰著眉,問道。
這話,直接將褚鵬海問懵了,搖晃著蓬亂的頭發(fā),又往前走了幾步,疾聲吼道:“知道什么?”話音剛落,他好似瞬間明白過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猛地沖上頭頂。
“你母親出事了?是不是你母親出事了?”二十年,褚尋從未來過這里,每次都只有那一盒子吃食和數(shù)年如一日的問候。
夜辰眸光暗淡,低著頭,不知該怎么告訴他,母親褚尋已經(jīng)去世二十年了。
不需言語,這幅表情足以說明一切。
褚鵬海仰天大喝一聲,身形一閃,直接竄出藏書塔。
“這,要不要追過去看看?”凌越看著消失在門口的褚鵬海問道。
夜辰從未向她提及他的家人。她也并未問。但看二人之間的互動,她大略也能猜出幾分。
“不用了,夜拓不傻,這種時候,不會去動他!笨粗淫i海消失的背影,夜辰嘆了口氣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