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沒,昨兒個,城主府給云家下聘了!
次日,滿城都知道城主府羅月兒要第三次成婚,而此次入贅的正是云家表少爺凌越。
“云家?那個二少爺?今年才十三吧!
“什么云家二少爺,是云家表少爺,凌越!
邊塞小城,幾年都碰不上這樣的八卦熱鬧,那些熱衷此道之人早早就聚在酒樓茶社議論紛紛。
“什么?那個凌越今年才十一吧!
“十二了,比云家二少爺小一歲!
有些不愿意去茶社擠的,干脆就站在路口街邊聊了起來。
“十二歲的奶娃娃?能成什么事兒,那個羅月兒瘋了不成,找個半大孩子!
“你們還真別說,這羅月兒還挺有遠見的。”
“這話怎么說的?”
“這你們就不懂了。那個表少爺凌越的生母可是云家大小姐云沁雅,當年可位列陽武大陸十大美人之一。你們細想,那長相,能差了?趁著小不趕緊定下,難不成還要等長大了,別人都瞧上眼了,再跟別人搶嗎?”
“就是就是,放家里養(yǎng)兩年,不是也一樣么。”
巷口那些大嬸兒大媽們,聊的那個熱火朝天,那可真是不是自家熱鬧不著急。
相比于外面的熱鬧,云家可就沒那么和諧了。
“好好準備著,明天羅家就要來抬人了,可不能落了我們云家的面子。”二夫人曲修柔帶了一眾家丁護衛(wèi)過來準備,名為幫忙,實為監(jiān)視,從昨天凌越剛一踏進院子開始,這個破舊的小院兒就迎來它歷史最熱鬧的時刻。十步一崗五步一哨,生怕凌越趁著夜黑,從哪個破窟窿鉆出去。
“少爺,我們怎么辦,明天他們就要來了!币娡饷姹粐乃共煌,蓮薰急的在屋子里團團轉(zhuǎn)。
“你別轉(zhuǎn)了,鞋底都要磨漏了,磨漏了還得給你買新的,小爺可沒錢!绷柙桨氪蛉ぶf道。
現(xiàn)在這個情形,她這兩下子還帶這個蓮薰,怕是跑不出去了。
“少爺,你就不著急啊!鄙忁剐∽煲黄,淚珠子又開始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了。
“急啊,那能怎么辦,你代我嫁?”
“少爺你又說笑,他們要的是男子!眲傉f話,蓮薰猛然想起什么,張大嘴巴,驚恐的看著凌越,砸吧了半天,卻再也出不了聲。
“你想起來了?”凌越拿起桌上的一個果子咬了一口。清甜的果香瞬間在口腔內(nèi)迸發(fā),:“這果子不錯。”
自從外祖母失蹤后,這個家連口熱飯都不舍得給,就更別提這些果子了。
還真挺好吃,就不知道是什么果子,想到這里凌越又從桌子上拿起一個。
“少爺,你還有心思吃,快想想怎么辦吧,明天就要來人,你這身份,要被人發(fā)現(xiàn)了,那還得了?”蓮薰急的眼珠子通紅,憋屈憋屈的,又要哭出聲。
“急什么,這些果子不吃白不吃,旁邊還有點心,別浪費了,這些可都是小爺我賣身換來的,趕緊坐下吃。”說罷,凌越撿起盤子里的果子就往蓮薰手里塞。
“小爺我今年才十二,十二歲,未成年,她羅月兒就算把我抬去又能怎么樣,還真讓我賣身不成?放心,你家少爺我還能平平安安的過上兩年,還有最少兩年時間呢,急什么,吃……”
凌越說的是豪氣干天,蓮薰聽得是心驚肉跳。
好不容易穩(wěn)住蓮薰,凌越這才開始細細盤算起來。她可是學醫(yī)的,來這里以后也沒閑著,藥書藥典也看了不少,理論加實踐,還真被她琢磨出一些藥粉藥丸來,西街的齊家嬸子,后巷的王大爺,還有城門守衛(wèi)李二的媳婦兒……被她治好的人沒有一百,也有二三十了。
不對……凌越轉(zhuǎn)念一想,她學的可都是治病醫(yī)命的方子,這要人命的……還真沒研究過。失策,失策……
話雖這么說,但目光還是不自覺的定在了藥箱角落里的那幾個紅色小瓷瓶上。這幾瓶可都是她珍藏不輕易給人的:治療失眠,便秘的良藥……
嘴角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凌越魅惑一笑,將那幾個瓷瓶緊緊捏在手中。
俗話說的好,與天斗,與地斗,莫與學醫(yī)的斗。
別忘了,小爺可是學醫(yī)的。
明天那老娘們兒若是敢對小爺動粗,拉肚子拉我也要拉死你。
在云家嚴防死守下,終于等來了羅家的迎親隊伍。
新娘子不好親自過來迎親,按照這里的習俗只是來個宗室長輩代為接人。
凌越一身綢衫,帶著蓮薰就這么上了馬車。
“少爺!闭f話間,蓮薰的小嘴一撇,又要哭出聲來。
“怎么,還覺得不夠喜氣,你要幫少爺我來一場哭嫁?”一個白眼飛了過去,凌越打趣道。
被凌越這么一鬧,蓮薰是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就那么僵著。
“莫急,小爺?shù)拿鹳F著呢。”凌越可不是那認命的人。
今天可算是冰火谷近幾年最熱鬧的時候,有事兒沒事兒的都早早擠在主街兩旁等著瞧那城主府的車隊。
“你說一個十二歲的奶娃娃,羅月兒瞧上他什么了?”人群中一身材高挑的黑瘦女子有些不解,說道。
“就是,那小子,我也瞧見過,長得也就那么回事兒,瘦的跟個小雞兒子似的,哪像爺們我這么強壯!币粋短袖漢子接過話茬,說話間還不忘抖了抖他身上的腱子肉。
“怎么,你還不服氣,要不你去城主府自薦一回,說不定那羅月兒真瞧上你了!
剛才還在酸譏的短袖漢子瞬間慫了,縮了縮肩回道:“那羅月兒可不是一般的娘們兒,爺們兒我可招架不住。”
……
談八卦,瞧熱鬧是人之常態(tài),人群中熙熙攘攘,議論紛紛。
“上君,您看!
好巧不巧的,今天還有些進城,正好瞧見這番“盛況”。
才剛進城的五人,剛一踏進城門就覺得有些不對。只見人們都立在街道兩旁,似乎在等著什么。護衛(wèi)百里頓生緊張,四下打量了一下,這才繼續(xù)說道:“我們明明已經(jīng)隱藏蹤跡小心行事,怎么冰火谷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還讓城中百姓夾道歡迎,莫不是有詐?”
五人騎馬進城,行至最中間的青年一身玄色錦袍,身形俊朗,雙目如星,冷然的看向前方,嘴角浮現(xiàn)一抹輕蔑的笑:“既已到了冰火谷了,諒他們也不敢再生事,無妨!
說罷,五人都將腰背挺了挺,端起架勢,將速度放緩了些,目不斜視,行進在主街正中。
只才五人,卻走出了幾百人的氣勢。
走著,走著……怎么越走越怪?
鮮花呢?掌聲呢?熱烈的歡呼呢?
這怎么跟往常的夾道歡迎不太一樣呢。
這冰火谷是什么風俗?怎么這般態(tài)度?
只見街道兩旁的人繼續(xù)嘈嘈雜雜的小聲議論著,時不時還有人將眼睛瞥向騎馬的五人,但也僅是看了那么一眼,很快又將目光轉(zhuǎn)了回去。
這冰火谷的歡迎方式也太敷衍了吧……
“何人擋道,此乃城主府的車隊,還不速速讓開!
一黑一紅兩批人馬,正好在冰火谷正街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