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那些人走近之后,凌越才看清楚,擔(dān)架上躺著的是一男子,瞧著歲數(shù)不大,也就三十左右的樣子,渾身是血,右手被一團紗布纏著,紗布已經(jīng)完全浸透,血跡滲透紗布還不住往外冒著血珠。
“這不是雪暴傭兵團少團長么!
“怎么傷的這么重?”
周圍人忙讓出一條道,倩麗女子見這情景,放下手中工作迎了過去。
“齊南大人不在,昨天就出門了,要過幾天才能回來!迸诱f道。
聽了這話,那些壯漢急的直跳腳:“這怎么是好,這傷不能再拖了!
“鴻宣大人,鴻宣大人在的!蹦琴畸惻幽家幌耄φf道。
“鴻宣大人能保住少團長的手嗎?”其中一個壯漢問道。
那女子并未答話,轉(zhuǎn)身招呼其他侍者去喊人。
傷的這么重,她怎么敢隨便應(yīng)下?
不出半盞茶的功夫,只見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男子急沖沖的跑下樓來。胸前還帶著一枚代表一級丹師的胸章。
“我看看!闭f著,譚鴻宣便在大廳內(nèi)將傷者的紗布層層退下。
凌越也擠過去瞧了一眼,真是觸目驚心。
只見右手手腕直接斷裂,只有一點皮肉連著,傷口參差不齊,不像是利器所傷,更像是被硬生生扯斷的。
“趕緊抬進去,這得馬上止血才行!
那幾個漢子連忙將人抬到一樓側(cè)面的一個房間內(nèi)。
血腥味兒彌漫在大廳中久久不散。
凌越目光一直追隨那群人進入房間,雙眼始終盯著那扇緊閉的門,神色凝重。
這個傷,必須盡快清理傷口,然后用最小號針線……
醫(yī)者本能讓她不自覺的想起剛才的傷勢。
這一切看在巴力眼中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他竟以為凌越這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血腥的場面,有些被嚇住了。輕輕推了推凌越,聲音也比平時平緩許多!霸蹅兌际堑犊谔蜓^日子的,免不了的,習(xí)慣就好了!
這種血腥場面,時間久了,總會碰上的。
“這身傷,不像是被人所傷!绷柙矫夹陌櫫税,神色鎮(zhèn)靜不少。那斷裂的傷口太過驚人,如此大的力道,還有那些巨大的抓痕。
“應(yīng)該是烏金猿。”巴力面色黯然,緩緩說道。
“烏金猿?”凌越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雪暴傭兵團上個月接了個A級任務(wù),獵殺烏金猿。這烏金猿是六階妖獸,力大無窮,相當(dāng)人類靈王實力?催@樣子,應(yīng)該是它沒錯!
“不行,絕對不行!
就在二人說話間,剛才那個房間里傳來激烈爭吵聲。
“這手都斷成這樣了,即使齊南大人在,也只是包扎止血,接不回去了。”
“不行,絕對不行,你要是敢切我們少團長的手,我就割了你脖子!币粋男子激動的嘶吼著。
房門再次打開,譚鴻宣被推了出來。
“這手根本沒人能安回去。如果只是筋脈斷了,用些高階靈藥興許有救,但你看看他那只手,都完全掉下來了,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沒轍。”
“這是工會聘請的丹師,一品煉丹師譚鴻宣,還有一個三品煉丹師齊南,也是傭兵工會的副會長,今天不在,如果出任務(wù)時受了重傷,自家藥師治不了,一般都會抬到這兒來。興許還有救,只是這價格也是相當(dāng)不菲。一個字,貴,死貴!卑土m時的向凌越科普本城傭兵工會的情況。
以后是都是要在這個圈兒里混的,多了解些,總歸沒什么壞處。
“雪暴傭兵團是無泉城僅有的兩個A級傭兵團之一。剛剛被抬進去那個是雪暴傭兵團團長牧天罡的兒子,牧野,這次傷成這樣,怕是廢了!
干傭兵的,難保不會傷筋動骨,但最怕的還是缺胳膊少腿兒的。別的傷可以養(yǎng),可如果四肢掉了,就別想再接回去了。聽說是有些逆天的丹藥能生筋續(xù)骨,讓殘肢再生,但長出來也是死肉,擺設(shè)而已,要想靈活自如的活動確是難上加難。所以這種丹藥可以說是相當(dāng)雞肋。
“傷成這樣,牧野少團長算是廢了!卑土ν锵У恼f道。
“接,只要能接上,以后我們慢慢想辦法!币粋壯漢追了出來。
譚鴻宣沒抬頭,始終低頭看著自己的那身袍子,潔白的長袍上已經(jīng)沾染了不少血跡,他嫌棄的抖著衣袖,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都說了,這只手廢了,死了,不能要了,你們聽不懂么?要是讓他再這么繼續(xù)流血,他遲早要流死的!
那壯漢雙拳緊握,怒目瞪向面前這個一品丹師,但卻又無可奈何。
“我來試試吧!
就在眾人絕望之際,如此聲音,無疑是天籟神音,給眾人一絲希望。壯漢心中大喜,急忙轉(zhuǎn)頭尋人。
可見到只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這手,您能再給接回去?”壯漢心生疑惑,但這是也是唯一的希望。
“不確定,我要先看看傷口。”凌越泰然自若,頗有幾分當(dāng)年在軍中醫(yī)人的氣度。手術(shù)刀已經(jīng)三年沒摸過,接筋續(xù)骨可是極其細致的功夫活兒,如今手生了,這里的一應(yīng)器材都沒有,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底氣。
“這邊請。”說罷,那壯漢竟真引著凌越進了房間。
周圍人見凌越當(dāng)真進去了,不由又都圍了過來去,竊竊議論起來。
“你們看,你們看,還真進去了!
“這掉了的手還能再給縫上去不成?”
“從沒聽過,就算是六品丹師,怕也沒這樣的本事!
“就那小子,看著也就十一二,還六品丹師。大家瞧好吧,看他一會兒怎么被扔出來!
說話間,這傭兵工會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巴巴著眼睛等著看后面的事。相比別人瞧熱鬧的心態(tài),譚鴻宣可就不那么淡定了,臉色鐵青,一雙不大的眼珠子瞪得跟個黑豆似的:“你們這么拖沓時間,到時連命都保不住,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等了一會兒,見竟真沒人再出來請他,頓時火氣又竄了上來,一抖衣擺,直接上樓去了。
房門緊閉,狹小的房間內(nèi)顯得有些局促!靶⌒值,這手還有救嗎?”那壯漢見凌越只是那么翻看著斷腕傷口,也不動手,不免有些心慌。
“試試吧,”當(dāng)時瞧著這傷就覺得嚇人,近距離看更是觸目驚心。
見凌越進來,巴力緊隨其后!靶∽,這還能治么?”巴力也有些擔(dān)心,但是前段時間他確是見過凌越將自己的胳膊就那么咔吧一聲給裝了回去,還有那根銀針……
想來手上還是有幾分真功夫的。
“準備熱水、毛巾、細針、雪蠶絲、一把小刀子……”凌越面上鎮(zhèn)定自若,可心里卻慌得一逼。這么重的傷,接回去本就難,接回去之后還能接著用,那就更是難上加難。
凌越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袋,里面整齊排列著大大小小一些銀針,迅速扎入幾個穴位止血,這才開始清理傷口。
雪暴傭兵團的那些傭兵都被凌越打發(fā)出去找材料去了。
就在凌越清理傷口時,一個傭兵急沖沖的跑了進來。手里還捧著幾捆絲線。有些焦急的問道:“沒找到雪蠶絲,這行么?”
這些絲線的樣子和雪蠶絲有些相似,但粗細程度卻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那線,比織毛衣的毛線還要粗上一圈兒。
“這線要了能干嘛?留著上吊嗎?我要細的,非常細的,趕快找去啊。”凌越?jīng)]時間給他們解釋,看了一眼,連忙又將頭轉(zhuǎn)了回去。
這傷已經(jīng)拖得有些時間,再不清理,等表面發(fā)炎腐敗,到那時想接都難了。
好不容易將傷口上的血污都清理干凈,可是雪蠶絲依舊沒找到。
派出去的人一波一波的出去,又一波一波的回來,可每次拿回來的線不是不能用、就是太粗了。
凌越干脆盤坐在地上閉目養(yǎng)神,接筋續(xù)骨極為耗神,現(xiàn)在要養(yǎng)養(yǎng)精神,一會兒可有的忙了。才剛一閉眼睛,周圍靈氣如同泉涌般涌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