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覺得林西辰之所以這么陰郁,就是因為不愛出門,整天關(guān)在家里,自怨自艾,越想越難受,遲早抑郁。
林西辰吃了飯,便操縱著輪椅出門了,懷中還抱著一張寫生板,背包里放著各種顏料和畫筆。
在經(jīng)過萬穗身邊的時候,她聞到了一股香味。
那是一種很奇異的味道,混合了顏料的氣味,卻又不僅僅是顏料,仿佛加了什么藥石之物。
萬穗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林西辰問:“你喜歡這個味道?”
“也不是!比f穗道,“聞著挺香,但感覺很危險!
林西辰愣了一下,道:“不愧是你!
萬穗忍不住問:“你不會是去做什么危險的事情吧?”
“一點小事,不危險。”林西辰眼睛微微彎了彎,萬穗感覺他心情可能很好,但不知為何沒有笑。
杜賓是不是不會笑。窟@樣整天板著臉不難受嗎?
他不會是打了肉毒桿菌,臉上做不出什么復(fù)雜的表情,才總是陰沉著臉的吧?
林西辰不知道她腦袋里在想著什么亂七八糟的事,要是知道了,當(dāng)場就要破防。
看著他靈活自如地操作輪椅走進電梯,萬穗忍不住開口:“路上小心!
這次林西辰眼睛彎的弧度更大了一些,讓他那張平日里總是很陰郁的臉看起來亮堂了不少。
萬穗想,他是不是也曾少年輕狂、光彩照人。
他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呢?
林西辰走后,萬穗出門買菜,在菜市場,聽到老板正和顧客擺龍門陣。
“聽說了嗎?最近有不少人失蹤!
“這兩年怎么這么多失蹤案,是不是靈……”
“噓!”老板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好的不靈壞的靈,千萬別說出來,說不定會把那些臟東西引來!
那人連忙閉嘴,沒把那幾個字說出來。
“這次失蹤的是誰?”即便很害怕,但這些人還是控制不住八卦之魂,又有一個顧客加入了討論。
“聽說是李二家的閨女,那孩子在十八里高中讀書,學(xué)習(xí)成績特別的好,是被十八里高中特招的,他們?nèi)揖褪且驗檫@個才到葛城租房子,就為了孩子的前途。結(jié)果前兩天孩子放晚自習(xí)回家,不見了!
“會不會是被人給拐賣了啊?”
“李二后來報警了,警察查了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人進了地鐵,但沒見出來,就這么在地鐵里消失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確實挺奇怪,唉,咱們這段時間坐地鐵都小心一點吧,別遇到點什么事,嚇人。”
萬穗微微皺眉。
她也發(fā)現(xiàn)了,這些年的靈異事件是不是太多了一點,前幾年她讀高中的時候,這種事情還是封建迷信,不允許在公眾場合提及,但不知不覺之間,網(wǎng)上的靈異事件越來越多,短視頻、小說、電影和電視劇也慢慢地多了起來。
就像是靈異事件悄無聲息地走進了人們的生活。
細思恐極啊。
她匆匆回了家,總覺得有些不安。
一直到了晚上,她將晚飯送到隔壁,林西辰還沒有回來。
她皺了皺眉,又等了一天,林西辰還是沒有回來。
等到第三天,她有些坐不住了。
她想要給林西辰打個電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有他的手機號碼。
她微微有些發(fā)愣。
明明這么熟了,卻還像是陌生人。
她并不喜歡交朋友,因此一開始是把林西辰當(dāng)成雇主的,但慢慢地在日常交往中,她已經(jīng)不知不覺將他當(dāng)成了朋友。
君子之交淡如水,沒有必要太過熟絡(luò)。
或許這就是她的性格。
她看起來很熱心腸,但實際上是個很冷漠的人。
說白了,就是在與別人的交往中不走心。
她這樣的人,其實是很難有朋友的,大家都會自動忽略掉她,既不會刻意針對,也不會想要和她交心。
就像當(dāng)年的那些同班同學(xué)一樣,將她當(dāng)成透明人。
所以每一個對她展現(xiàn)出善意的人,都很寶貴。
她坐到了電腦前,打算寫一篇新的故事。
故事的名字叫:《深夜地鐵》。
幾個小時之后,她看著自己寫的東西發(fā)愣。
因為這次她沒有寫出一篇劇情曲折離奇、跌宕起伏、反轉(zhuǎn)不斷的恐怖懸疑故事,而是寫了一篇……
設(shè)定?
她花了幾個小時,竟然只寫出了一些設(shè)定。
這些設(shè)定都是關(guān)于一條靈異地鐵的。
萬穗平日里只寫短篇,從來不碰長篇,因此不需要寫大綱、設(shè)定和人物小傳這樣的東西。
她嫌麻煩。
這還是她第一次寫設(shè)定。
她沉思了一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