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穗撓了撓頭,早知道你這邊已經(jīng)調(diào)查得差不多了,我何必開壇做法,把鯉魚精抓來打一頓?
“吳隊長,你就這么放心讓我去找李文君?”她又問。
“你知道分寸,我信得過你。”
萬穗:“……”
你都這樣說了,我還真不敢做出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只能將她扭送歸案。
高啊,吳隊長。
掛了電話,吳隊長就將李文君的地址發(fā)了過來,萬穗怕她逃跑,覺了也沒睡,直接就打車去了她家。
看著李文君所住的屋子,萬穗陷入了懷疑。
李文君家不是很有錢嗎?她媽媽開了一家公司,那幾年做得風(fēng)生水起,據(jù)說很賺錢,高中三年,她身上穿的都是名牌,還經(jīng)常在班上炫耀自己的衣著。
雖然萬穗覺得這種行為太無聊了,但還是唬到了不少人,因此她身邊才有那幾個跟班。
但這屋子……也太簡陋了吧?
這是上個世紀(jì)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很破舊了,原住民早就已經(jīng)搬走,租給了外地務(wù)工人員。
凌晨四點,正是整座城市最安靜的時候,再喜歡熬夜的人此時也睡了,只能聽見高亢的蟬鳴。
萬穗來到302房間,木門已經(jīng)斑駁,上面的藍(lán)色標(biāo)牌都卷邊了,沾滿了灰塵。
門上了鎖,但旁邊的窗戶開著,她翻身進去,就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
屋子里明明沒有開空調(diào),卻比外面冷上許多,只覺得陰氣森森,像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啪。
一聲輕響,她爬進來的那扇窗戶猛地關(guān)上了,而客廳之中一張黑布滑落,露出了一面穿衣鏡。
屋子里沒有開燈,很黑,因此這面鏡子用黑布包著,萬穗進來的時候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此時她正站在鏡子面前,一抬頭,正好和鏡子里的自己面對面。
鏡子里的自己笑了。
她確定自己沒有笑。
這是個陷阱!
李文君早就知道她會來。
一只手從鏡子中伸了出來,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將她往鏡中拖去。
那只手的力氣非常大,她掙扎了兩下,沒有掙脫。
鏡中人的笑漸漸變得詭異,兩邊的嘴角拉扯出一個很恐怖的弧度,到了耳朵下面,就像出云國傳說中的裂口女。
又一只手伸了出來,抓住了萬穗的另外一只手。
兩只手都被控制住,她連掐訣都做不到。
鏡中人將她一點一點朝著鏡子里拉去,這是要跟她交換?讓她進鏡子里去當(dāng)影子,而鏡中的影子變成她?
不對。
她仔細(xì)盯著鏡面,發(fā)現(xiàn)鏡中的自己并沒有動。
按道理說,她被往前拖,肯定會離鏡子越來越近,鏡里的影子也是一樣。
可是鏡中人的位置還是在原先的地方,只是自己感覺被拉得比鏡子更近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回頭,看到自己正站在身后。
那一瞬間,她什么都明白了。
鏡中人不是要囫圇個兒地跟她交換,而是要將她的魂靈從身體里拉出來,而鏡中人出來奪舍她的身體。
真是一個……與眾不同的鏡靈。
她大腦中正在飛速思考要如何破局,卻見鏡中人愣了一下,那陰森恐怖的笑容消失了,慢慢變成了驚恐畏懼。
“嗯?”
她在怕我?
她看到了我的靈魂后,竟然怕我?
怎么個事兒?
鏡中人放開了她,鏡面像是變成了水面,蕩漾起了一層淺淺的漣漪,這樣她就看不到鏡中人了。
“唉,你等會兒。”萬穗想要叫住它,卻感覺自己被什么東西吸引著往后一退,又退回到了身體里。
她再往鏡中看的時候,它又恢復(fù)成了一面普通的鏡子,并沒有什么問題。
她還伸手摸了摸,觸手冰涼堅硬,還是沒有什么不同。
不是,你別走啊,要不留下來聊聊,你為什么怕我的靈魂?我靈魂里是有什么東西嗎?
都成邪祟了膽子怎么還這么?你這樣是會被同行欺負(fù)的啊你知道嗎?
“不愧是你啊,萬穗!币粋略有些耳熟的聲音響起,啪的一聲,屋子里的燈開了。
普通的白熾燈,有些昏暗,但能看出屋子里的家具不多,都很老舊,有些可能還是二手的。
一個女人一瘸一拐地從里屋出來,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從懷里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點上,然后吐出一個煙圈。
萬穗不喜歡煙味兒,用手揮了揮。
“忍著!崩钗木f,“以后我估計是抽不了了,現(xiàn)在多抽幾根。”
萬穗皺眉道:“當(dāng)初你自己去飆車出了車禍,管我什么事?為什么要算在我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