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耗錢耗糧,還耗人。
這些都是大妖們安身立命的根本,自然不愿意傾盡所有去幫助這位空降的地方官。
良久,才有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道:“府君,既然您和那位潁川太守都是陰官,何必兵戎相見呢?不如老朽做一個和事佬,前去勸說那位太守,請他退兵,賠償府君一些靈植靈物,好過生靈涂炭啊!
這就是那位烏龜妖,已經(jīng)活了很多很多年了,在合浦郡德高望重。
眾妖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誰知那位合浦太守卻冷哼了一聲,厲聲道:“諸位莫非以為那潁川太守是三歲小孩,聽諸位說幾句就能退兵?她是為了搶奪合浦郡而來,除非戰(zhàn)敗,否則絕不會撤兵!
“諸位也不要認為這只是本官一人之事,各位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那封山縣的大妖,一個都沒來嗎?”
眾妖聞言,臉色都是一變。
“封山縣的五個大妖,已經(jīng)被她殺了兩個,只剩下三人,也都受重傷的受重傷,損失錢財?shù)膿p失錢財。一旦合浦郡被潁川太守奪取,諸位難道會有什么好結果嗎?”
這下子觸動了眾妖的根本利益,他們都有些動搖。
這時,有人說話了。
“府君。”說話的是犬妖,“在下聽聞,那潁川太守乃荊州牧所表,是荊州牧的下屬。荊州牧曾多次保護我們夏國,守住了龍脈。有了龍脈,我們夏國的靈氣也會更加濃郁,洞天福地會更多,對我們的修煉大有裨益,對夏國有功,對我們有恩啊!
眾妖聽到荊州牧的名號,都是一震。
倒不是大家都承荊州牧的恩情,而是荊州牧的名號太大,實力太強,讓他們心中生出了敬畏,連帶著對潁川太守的敵意都少了很多。
犬妖言辭懇切:“請府君三思,在下認為,還是按照鄔先生的諫言,先派人商談,先禮后兵,如果潁川太守不肯退兵,我們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合浦太守沉默了片刻,說:“是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
沒有人說話。
最后還是那位烏龜妖鄔先生開口了:“府君,先禮后兵才是正理啊,正所謂師出有名!
合浦太守冷笑了一聲,讓所有人心頭一顫。
“給我?guī)蟻怼!焙掀痔氐穆曇魠柭暤馈?br>阿綾聽到掙扎的聲音,還有人喊了一聲:“放開我!”
阿綾的心頭一顫。
不對。
這聲音……是她的同袍!
她們被抓了!
“這兩只邪祟就是潁川太守派出來的斥候,被本官的人抓住!焙掀痔氐,“潁川太守連斥候都派到本官的府衙來了,還說什么先禮后兵?這兩人難道不是來刺殺本官的嗎?”
犬妖拱了拱手,說:“府君,不如先將此二人看押起來,仔細問過她們的任務,再做定奪,以免引來更大的沖突啊!
合浦太守聲音卻十分凌厲:“住口!此二人身上攜帶武器,意圖接近本官的府邸,不是刺殺又是什么?本官今日若是放過了她們,今后豈不是什么人都敢進本官的府衙,對本官不利?”
“狗官!”一個女兵厲聲喊道,“你封的那個封山城隍,在封山縣為非作歹,索取賄賂,設宴邀請封山縣五位大妖赴宴,卻當場殺死了一只大妖,只因為那大妖對他不服……”
話還沒說完,忽然聽見一聲血肉模糊的聲音響起,那位女兵的聲音戛然而止。
阿綾咬緊了牙關,閉上了眼睛。
她很想出去救她的袍澤,但她不能這么做。
她是斥候,她的任務是查探消息,并且好好地帶回去。
她不能意氣用事。
另外一個女兵又叫了起來:“封山城隍和外地的大妖陰先生勾結,那陰先生是老鷹怪,就是你這個太守派去的!封山城隍利用他向大妖們索賄,大妖們獻上了珍貴的寶物,他們還不滿足,還要去清剿大妖們的洞府!各位大妖,你們難道就不怕……”
又是一聲血肉模糊的響動,那個女兵也不說話了。
犬妖看不下去了,皺著眉頭道:“府君,這兩個斥候所說是不是真的?那封山城隍真的做出這等事情?若真是如此,他的所作所為是給您的臉上抹黑啊。府君豈不知道親賢臣遠小人?”
“如果那潁川太守是因為這個而斬殺封山城隍,或許并非要與府君為敵,更非為了搶奪交州的土地,其中或有誤會,還請府君明察!
合浦太守沒有說話,似乎在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