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的那枚官印被對方的官印打了之后,竟然顫抖著懸浮在半空中,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壓制,連光芒都黯淡了幾分。
為什么會這樣?
那是什么官?
莫非對方也是城隍?
可是城隍的官印怎么可能壓得住他的官印呢?除非是……
“你是誰?”他厲聲問,“你為何有陰官的官?”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
什么,她有陰官的官?她也是陰官不成?
但怎么可能呢?
她不過是個小女孩而已啊,女人也能當陰官嗎?
顧籬慕微微一笑,眼神冷冽如霜:“你說呢?難道你不認識字嗎?”
她抬手一揮,那團金光頓時散開,露出一枚古樸的黃銅官印,印面流轉(zhuǎn)著淡金色的古老篆字,威壓四溢。
眾人只覺那官印之上似有天地法則流轉(zhuǎn),不敢直視,仿佛面對的是至高無上的律令。
封山城隍看清楚了那官印上的字,瞳孔驟縮,呼吸急促,喃喃道:“不可能……那是太守官印,怎么會落在你手里?”
“穎川太守”!
她竟然有穎川太守!
顧籬慕輕哼一聲,腳下一踏,官印頓時懸于頭頂,散發(fā)出滔天威勢,眾人仿佛在她身后看到一座高大華麗的府衙,恢宏壯大,有著不可侵犯之威嚴。
“太、太守?”一直縮在角落里的妖怪們都驚恐地顫抖起來,瑟瑟縮縮地低聲議論,“那可是比城隍還要高一級的陰官啊!”
“穎川在什么地方?”
“好像是在豫州?”
“豫州的太守怎么跑到我們交州合浦郡來了?”
“你們聽到她剛才說什么了嗎?”
“她說休傷我主君……”幾個大妖都倒抽了一口冷氣,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萬穗。
難道……她的身份比太守還要高?
萬穗靜靜地站在那里,目光如水,卻透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她未曾多言,卻讓整個場面的氣氛更為凝重。
此刻,整個大殿已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陰先生身形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絲驚懼。
他原以為萬穗只是個不諳世事的普通門道中人,此次前來也不過是為了探查封山城隍的消息,撈取一點好處。
現(xiàn)在看來,她分明是深藏不露。
她若有更高身份,那先前他的所作所為豈非對他大為不利?
他已經(jīng)萌生了退意,趁著所有人的心神都在潁川太守的官印之上,悄悄地往后退了幾步,想要隱入陰影之中。
“我就是穎川太守!鳖櫥h慕冷冷地道。
“不可能!”封山城隍大吼,“太守一職乃是陰司重臣,掌一方幽冥,怎會是你這等年紀的小女子!你一定是假的!”
顧籬慕嗤笑了一聲,竟然還敢看不起女人?
她指尖輕叩官印,一道金光如飛龍一般騰空而起,直沖殿頂,四周的衙役和侍女、雜役們,就像是被某種力量給震懾住了,全都跪了下來,朝著太守的官印跪拜。
封山城隍大驚失色:“你、你們!你們竟然!起來,全都給我起來!不許你們向這個冒牌貨跪拜!”
然而那些衙役、侍女和雜役們卻充耳不聞。
“怎么?還不肯承認嗎?”顧籬慕冷笑一聲,眼中寒芒閃爍,“倒是你,你是什么東西,竟然敢冒認城隍之位?”
“你不要血口噴人!”封山城隍怒道,“我乃上天所封的封山城隍,有官印為證!”
顧籬慕根本不信:“誰知道你這官印是從何而來,說不定是在某個陰官的洞府里撿來的,這樣的事情以前又不是沒有。”
封山城隍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道:“你……你憑什么如此誣我?我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是不是真正的封山城隍!”
他將城隍官印捧在手中,咬破了舌尖的鮮血,噗呲一聲噴在了官印之上,頓時,一道血色光芒從官印上爆發(fā)而出,整個大殿仿佛被一股陰寒之氣籠罩。
忽然一道人影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后,然后是第二個、第三個。
一群身披鎧甲、面容模糊的陰兵,手持兵器從黑暗之中走出,殺氣騰騰。
他們圍繞著封山城隍而立,隱隱透出幾分森羅殿的威嚴。
顧籬慕微微瞇眼,嘴角卻揚起一抹譏誚的笑意:“哦,倒還真有點門道,看來你這城隍之位,并非完全無根無據(jù)!
她側(cè)過頭去看向萬穗:“君侯,此人是冒名頂替者,還是真有來頭?”
萬穗搖了搖頭,眼神有些暗淡:“我不知道他的來歷,但他的官印是真的,還能向天道上奏表!
顧籬慕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