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聲音清冷,如同清磬敲擊:“對我來說,沒有什么地方是暖和的。我只能感受到冷,刺骨的寒冷!
“無妨,我們可以點火取暖。”萬穗說。
交州4號從懷里取出了打火機(jī),正想點火,卻發(fā)現(xiàn)根本打不燃火焰。
“奇怪!彼青赀青甑卮蛄撕脦紫,“我這打火機(jī)是防風(fēng)的,怎么……”
萬穗伸出手,心中默念“火來”。
沉默。
萬穗慶幸自己是默念的,不然現(xiàn)在多尷尬。
她都當(dāng)荊州牧了,還要讀條嗎?
終于,她的手心中跳起了一朵小小的火焰,那火焰越來越大,最后成了一朵火把。
交州4號心想不愧是萬小姐啊,這得是三昧真火了吧?
那白衣少女似乎被這束火焰吸引了,眨眼的工夫就來到了萬穗的面前,直直地看著那團(tuán)火焰,將手伸了過來,想要烤火。
“真是奇怪!彼f,“明明火光就在面前,為什么我一點都感覺不到暖和呢?”
“你在這里多久了?”萬穗問,“你經(jīng)歷過夏天嗎?”
少女仔細(xì)想了想:“好像很久很久了,這里一直很冷,冷得刺骨,無論我做什么,都無法變得暖和起來!
她看向萬穗,眼神之中滿是希冀:“你能讓我暖和一點嗎?”
“我怎么做才能讓你暖和呢?”萬穗很好說話地問。
她緩緩向前走了兩步,離萬穗又近了一些,萬穗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混雜著泥腥味、河水的腥味和一點動物的臭味,很奇怪很寒冷的味道。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她說,“你身上的溫度也很溫暖,我想要你的身體,給我好嗎?”
“我的身體給了你,那我怎么辦呢?”萬穗搖頭,“不行,沒有身體,會出事的!
她說的可是真話。
對于她這個來自于異界的虛空生物來說,這具肉身既是港灣,也是牢籠。
她可以禁錮住它。
如果沒有了這具肉身,她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
但白衣少女很顯然沒理解她的意思,她的眼睛開始變得血紅,仿佛要滴出鮮血來,死死地盯著她,浮現(xiàn)出了一抹恨意:“你不肯把身體給我?”
“不肯。”萬穗搖頭。
白衣少女眼中的恨意更濃:“我一定要!”
說罷,猛地出手,朝著她的喉嚨抓了過來。
白衣少女惡狠狠地瞪著她:“憑什么?憑什么你們這些人能夠好好地活著,我卻要被浸豬籠!我要你們死!我要你們?nèi)妓涝谶@里!”
交州4號見狀大驚,沖上去想要阻攔,卻聽萬穗大聲道:“不要過來!”
下一刻,她抓住了白衣少女的手。
“你是誰?”萬穗問。
白衣少女忽然笑了起來:“我是誰?呵呵呵呵,我是這塊牌坊的主人!”
她的聲音清幽,仿佛帶著回音。
交州4號驚道:“你是陳氏?那個節(jié)婦?”
“我叫阿絮!彼苟镜难凵褶D(zhuǎn)了過來,讓交州4號心中生出了驚恐。
“我不是陳氏,我有名字,我叫阿絮!”她咬著牙,恨聲說,“我本來有大好的青春和未來,是他們!他們毀了我!”
交州4號不明所以地問:“不是你自己要求去夫家守寡的嗎?本來你夫家已經(jīng)允許你再嫁了!
“哈哈哈哈!卑滓律倥α似饋,笑聲凄厲,“你以為我有資格選擇嗎?我的父母又怎么會讓我再嫁呢?我若是成為了節(jié)婦,得到了貞節(jié)牌坊,無論是夫家還是娘家,都能免稅,還有優(yōu)待,他們怎么會放過這樣一個大好的機(jī)會呢?”
萬穗皺眉看著她。
“我父親親自把我送到夫家,而夫家把我關(guān)在深宅里,連門都不讓我出,房門上只開一個小口,每天送飯!
“你們知道我過的是什么日子嗎?”
她聲音凄厲,如同泣血。
“我不甘心!我有心上人,我想要和他雙宿雙飛!”她尖叫著,“我用這雙手,生生挖穿了墻根,爬了出去!
她的雙手血肉模糊,指甲全都磨沒了,看著觸目驚心。
“在那個風(fēng)雨交加的夜晚,我去心上人的家中找他,讓他跟我一起離開,他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我的,他說他一定會等我,可我看到了什么?”
她雙眼血紅:“我看到了他懷中抱著一個女人!他竟然成婚了!”
“他背叛了我們的誓言!”
白衣少女的神情癲狂:“他既然不肯走,那我就一個人走!”
“但他卻連這個機(jī)會都不給我!”
“他向我的夫家告密,就為了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