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老轉(zhuǎn)頭看向潘云逸,潘云逸立刻就緊張起來。
但他的目光卻越過了她,落在了萬穗和沈俊的身上。
“這兩位是?”
沈俊道:“在下姓沈,這是我大師姐,我們是送這位潘小姐來找楊大夫看病的路人!
“路人?”荀老微笑,“小小一個虎牙山,真是精英云集啊!
沈俊客氣而疏遠(yuǎn)地說:“老人家過譽(yù)了,不敢當(dāng)!
“行了。”楊大夫道,“小夏,茶已經(jīng)煮好,快端來給潘姑娘喝下!
飛刀小哥將茶壺里的琥珀色茶水倒入了紫砂茶杯,茶香更濃了,荀老的眼珠子都仿佛要落到茶水里,連連嘆息。
潘云逸看著那杯茶,只覺得胸膛之中有一股熱氣翻涌,鼻子發(fā)酸,胸口發(fā)悶,她朝著萬穗深深鞠了一躬。
“萬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我必當(dāng)厚報(bào)!
萬穗微笑搖頭:“我?guī)湍,不是為了讓你?bào)答我。”
“我知道,但我不能不報(bào)答。”潘云逸堅(jiān)定地說,“萬小姐,從今往后,我的命都是你的!
楊大夫也感嘆道:“這位萬小姐真有古俠義之風(fēng),現(xiàn)在這樣的人實(shí)在是不多見了!
潘云逸接過了茶杯,正要喝,卻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就是一聲厲喝:“慢著!”
那對于她來說是如噩夢一般的聲音,讓她本能地動作一頓。
緊接著便見潘岳帶著一群人沖了進(jìn)來,其中一人還背著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少女。
那少女正是潘竹丹。
她臉色發(fā)黑,似乎也中了毒,陷入了昏迷,奄奄一息。
萬穗側(cè)頭看向沈俊,用眼神問:“你那紫色符箓還能讓人中毒?”
沈俊也用眼神回答:“怎么可能,我才不是那種會下毒的下三濫!
“楊大夫,求求您,救救我侄女!迸嗽郎锨熬蛯χ鴹畲蠓蛏钌钚辛艘欢Y。
楊大夫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潘家人讓他極為不喜。
能夠給自己的族親下慢性毒藥的人,還能是什么好人。
“我此次前來虎牙山,只是為了湊個熱鬧,不治病,請回!
潘岳急切地說:“我這侄女受了人暗算,產(chǎn)生了幻覺,襲擊了高密史家的人,高密史家對她用了毒,還不肯給我們解藥。楊大夫,請您發(fā)發(fā)善心,救救我侄女,我們潘家定當(dāng)厚報(bào)。”
“我說了我不坐診。”楊大夫已經(jīng)開始不耐煩了。
有個潘家年輕人急切地說:“你連潘云逸那個小賤人都愿意救,為什么不能救救竹丹姐?”
這句話讓楊大夫的臉色一沉。
“住口!”潘岳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楊大夫,楊大夫不等他說話,直接道:“小夏,送客!
飛刀小哥站起身來,面色冰冷地往前走了一步:“諸位,請吧!
“楊大夫……”
“別逼我動手!毙∠穆曇衾淙舯
潘家眾人都覺得受到了羞辱,卻還是不得不退讓。
楊大夫的身份可不同凡響啊,潘家得罪不起。
潘岳卻很焦急。
要是潘竹丹死了,她父母肯定震怒,到時候他在家族中也會失去一個重要的助力。
就在這個時候,潘云逸手中那盞冥河茶的香味傳了過來,潘竹丹吸了一口,竟然從口中吐出了一聲嚶嚀。
“竹丹姐,竹丹姐你沒事吧?”
“竹丹姐之前不是完全沒有意識了嗎?怎么會突然動了?還發(fā)出了聲音?”
“好像是聞到了茶香,難不成那茶能解竹丹姐的毒?”
說到這里,他們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潘云逸的身上。潘云逸察覺到了什么,立刻將手中的那杯茶一飲而盡。
“不要!”潘越正在腦中飛速的運(yùn)轉(zhuǎn),想著用什么話來逼迫她將這杯茶交出來,卻見她一口就喝干凈了,頓時臉色變得很難看。
“潘云逸,你找死!”潘家年輕一代的子侄中,有幾個和潘竹丹關(guān)系很近,見此情形,眼睛都紅了,想要沖上來攻擊潘云逸,但又礙于有楊大夫在場,他們不敢造次。
“潘云逸,你個沒良心的小賤人。我們潘家在你們母女倆最困難的時候收留了你們,你們不想著怎么報(bào)答恩情,還背叛家族。如今連給竹丹的救命藥都吃了!”
“潘云逸,難道你就真的想要竹丹去死嗎?你的良心難道都被狗給吃了嗎?”
他們一個個義憤填膺地指責(zé)潘云逸,仿佛這杯救命的茶并不是潘云逸的東西,而是他們潘家的寶貝。
在他們的意識之中,潘云逸等同于他們家的奴才。奴才的東西,當(dāng)然是他們潘家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