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萬穗一眼,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抱住了她的腿,哀求道:“姑娘,我一見你就知道你不是等閑之人,求你救我一命,我將我的絕活兒,就是、就是煉尸的本事全都獻(xiàn)給您,我賬上的所有錢財全都給您。”
“還有這老東西收藏的那些法器,全都是從江湖中人的搶來的,那些江湖人也全都被他煉成僵尸賣掉了。那些也全都給您!
“只求您能救我的性命,我什么都可以干!”
“你還不明白嗎?”萬穗低頭看向她,那一眼讓他想起了寺廟里的神明。
神明低眉,是對世人的憐憫。
神明平等地憐憫每一個人,不管是善是惡,但祂不會幫助任何人。
“你早就是個死人了!
在劉老板絕望的目光中,趕尸人將他給拎了起來,從他的腔子里取出一堆信件。
劉老板也癱軟下去,成了一具尸體。
“現(xiàn)在該輪到你們了。”趕尸人陰惻惻地盯著萬穗和沈俊,“呵呵呵,你們把我逼到了這一步,也算有些本事了,不過不用擔(dān)心,我會把我受到的痛苦從你們身上千倍百倍地討回來。我可是學(xué)了不少折磨人的手段啊!
萬穗嚴(yán)肅起來:“你做了這么多壞事,就真的不怕報應(yīng)嗎?”
“報應(yīng)?哪來的報應(yīng)?”他笑得囂張,“這是個絕地天通的時代,惡鬼橫行,早就沒有什么報應(yīng)了!”
他張開雙手,得意地大笑:“除非那位青州刺史降臨,否則任何人都傷不了我!”
萬穗:“……”
沈俊:“……”
兩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趕尸人只覺得眼前一花,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一個十分空曠的地方,頭上沒有太陽和云彩,也看不到藍(lán)色的天空,只是白茫茫的一片,但光照卻極好。
他疑惑地回過頭,眼睛頓時睜大。
他竟然看到了一座府衙。
一座極為高大、極為華麗的府衙!
眼前是一條向上的階梯,階梯很高,每過一段階梯都會有一處寬一些的臺階,臺階兩旁是崗哨,每一處崗哨上都站著一個穿全身甲胄的士兵,士兵腰中配有環(huán)首刀,手中執(zhí)旗,威風(fēng)凜凜。
他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預(yù)感,緩緩地抬起頭,看向了最上方大門上的那塊牌匾。
“荊州牧府?”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了出來,眼睛再次睜大,這次差點要將眼珠子都給瞪出來。
等等,怎么會是荊州牧府?
哪里來的荊州牧?
不是只有一個青州刺史……
他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回過頭來,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只見萬穗和沈俊依舊站在原地,但他們身上的衣服卻變了。
萬穗穿的是一身玄色的長袍,腰間配有漢劍,頭上戴著進(jìn)賢冠,面色肅穆,目光沉靜。
旁邊的沈俊也穿著同樣的衣服,但站在她身后一步的地方,一看便以她為尊。
“你、你是……”他滿臉的不敢置信,如墜夢中。
“趕尸人,你還真是言出法隨啊!鄙蚩∧樕蠋е鴰追殖爸S,“你提到了青州刺史,青州刺史就來了!
趕尸人的眼睛瞪得更大。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萬穗好幾遍,始終不可能相信她就是那個傳說中宛如神明的青州刺史!
“她、她……”他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仿佛被嚇得失去了語言能力。
“沒錯,站在你面前的就是青州刺史、鎮(zhèn)西將,軍、都亭侯。”他頓了頓,又補(bǔ)充道,“現(xiàn)在我家主公又晉升了一級,成為了荊州牧,乃一方之方伯!
“不可能!”他忽然發(fā)出一聲嚎叫,聲音尖銳,“這不可能!青州刺史怎么會是一個小女孩?你們在騙我!你們一定在騙我!”
他原地轉(zhuǎn)了一圈:“這一切都是幻覺,你們?yōu)榱藝樆N遥莆揖头,故意營造出了幻覺!”
說著他揮舞起了拳頭,對著空氣亂錘,似乎是想要打破這場幻境,但并沒有什么用。
他又一個飛身,跳到了一處崗哨上,對著陰兵的面門狠狠地錘了過去:“這些也全都是假的!都是幻影!”
那陰兵露出了憎惡之色,迅速閃身奪過這一拳,又拔出了腰間的環(huán)首刀,朝著他的面門劈了過來。
他聽到了呼呼的風(fēng),那是刀割破空氣所帶起的冰冷聲音,本能地躲閃,又想到這都是幻覺,干脆抬手朝著環(huán)首刀抓了過去。
利刃割破肌肉的強(qiáng)烈疼痛感傳來,他立刻放手,那環(huán)首刀還是切開了他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