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愣了一下,按道理說,她不應該識字的,清末民初的時候,像她這種出身的女孩子,不可能讀過書,但奇怪的是外面的那些招牌、幡子,她竟然都認識。
“我……好像識字吧!辨九畵狭藫项^。
萬穗也似乎想到了什么,問:“你在哪里學的字?是誰教你的?”
婢女被問懵了,她想了很久都沒能想起來,到了最后竟然還頭暈目眩起來。
“好了,不用想了!比f穗握住了她的手,那一瞬間,她的腦海之中仿佛閃過了一些畫面,在那些畫面之中,她正坐在一間陌生的房間里,四周全都是和她同齡的人,而一位身材矮胖的男人正站在臺子上口沫橫飛地講著什么,一邊講一邊轉身在那黑色的墻壁上寫寫畫畫。
但那畫面只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了,她還是什么都沒有記起來。
萬穗給了她一個笑容,然后遞了一枚紙銅錢:“去吧!
婢女看到紙銅錢,一切的煩惱都消失了,千恩萬謝地接過冥錢,高高興興地走了。
顧籬慕露出了詫異之色,壓低聲音道:“萬姐姐,這些人很古怪,他們看著也不像真正的邪祟!
“我知道!比f穗點了點頭,“走,咱們先找到劉老師再說!
“那咱們怎么進去?”顧籬慕疑惑地問,“我們也沒有請?zhí),王家的門子能讓咱們進嗎?”
萬穗道:“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從大門正大光明地進了?咱們翻墻進去!
顧籬慕更驚訝了:“你剛才不是說要遵守這里的規(guī)則嗎?”
“我哪里不遵守規(guī)則了?”萬穗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翻墻進去不是很正常嗎?這最多叫私闖民宅,拿把刀沖進去大殺特殺,那才是破壞規(guī)則呢!
顧籬慕:“……”
雖然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但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是她太笨了跟不上萬姐姐的思維了?
兩人繞到后院,很輕易地就進了王家。
然而王家的宅子并不大,這畢竟只是鎮(zhèn)上的一個大戶,在廣漢郡都算不得什么,更無法和紅樓夢里國公府那樣的宅子相比了。
這宅子只有三進,在本地已經算是豪富,正廳外面的院子里擺了宴席,但王老爺看重面子,那點場地根本不夠他大宴賓客,便將后院也用上了,擺了上百桌,還是流水席。
此時無數的賓客正在酒席上推杯換盞,王家的下人們端著各色菜肴,在一張張圓形的餐桌之間來來去去。
這些賓客們不僅互相喝酒打鬧,還會和端茶倒水的下人們調笑幾句,甚至還有人動手動腳,但今天畢竟是王老爺的生日宴,沒有人敢真的鬧事,也都適可而止。
萬穗和顧籬慕剛一進來,就正好碰到了幾個端菜的侍女,她們見了二人,連忙說:“兩位姑娘,女賓席在那邊,奴婢帶你們過去吧!
萬穗二人一邊跟在她們后面,一邊狀若無意地問:“你們府上有沒有一個姓劉的丫鬟?”
“姓劉?”婢女們互相看了看,“劉也算我們鎮(zhèn)上的大姓,有不少人都姓劉,不知道姑娘問的是哪一個?”
萬穗比比劃劃道:“個子這么高,身材勻稱,長得漂亮,眼角這里有一顆小痣!
“姑娘說的是秋菊嗎!辨九畟兓ハ嗫戳艘谎郏瑔柕。
秋菊?
誰給起的,萬穗心中嫌棄,比我還沒文化,還不會起名字。
“不知道姑娘找秋菊做什么?”另一個婢女謹慎地問。
顧籬慕淡淡道:“秋菊與我們家姑娘有一面之緣,我們家姑娘很喜歡她,想與她再見上一面。王家管下人管得這么緊么?連貴客想見一見某個婢女都如此警惕?”
顧籬慕從小在世家長大,她所在地顧家比起這個鎮(zhèn)上的王家,不知道顯貴了多少,自然養(yǎng)成了上位者的氣質。
如今她又成了顧家的家主,每日里對著那群輩分比她高的叔叔伯伯們發(fā)號施令,如果不硬氣一點威嚴一點,早就被欺負死了。
這種威勢在這些婢女的面前十分有用,很多人就吃這一套。
若是對她們和顏悅色了,她們反而會對你耍心眼。
那婢女嚇得臉色發(fā)白,連忙道:“姑娘誤會了,我這就去叫秋菊來與姑娘見面。”
“那我們便在這里等著!鳖櫥h慕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快去,不要讓我們家姑娘久等!
“是,是,我這就去!蹦擎九畬⑹种械牟穗冉o了其他侍女,提起裙子快步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