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民三十多歲,面容慘白,雙眼緊閉,嘴唇烏青,看著像是快不行了。
小護士的膽量反而比外面那些人大不少,她說:“姑娘,病患是心梗,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讓他們把路讓開,趕緊送他去醫(yī)院,晚了他這條命就沒了。”
“他不是心梗!比f穗搖了搖頭。
“什么?”小護士愣了一下,看向車外的醫(yī)生,醫(yī)生不滿地道:“他就是心梗的癥狀,我們這救護車上也有儀器,怎么會誤診?”
他心中對這個女孩很是鄙夷,你都不是醫(yī)生,還來質(zhì)疑我的診斷。
這倆人不會是在整活兒搞直播吧?
他一邊觀察兩人的口袋,想要找到攝像頭,一邊在心中嘀咕:現(xiàn)在這些主播真是無法無天,這種喪天害理的事情都敢干,真當我夏國沒有王法了嗎?
“你被騙了,它就是想讓你們以為他是心梗!比f穗說。
“它?”醫(yī)生愣了一下,“誰?”
“附身在他體內(nèi)的那只邪祟!
醫(yī)生睜大了眼睛,這也是一個神棍?
現(xiàn)在的神棍這么多嗎?
或者……她真的是個瘋子?
下一刻,他的眼睛就睜大了,看著她雙手掐了一個訣,那個訣倒是像模像樣,口中還念誦咒語,朝著擔架床上的病人一指。
靜。
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醫(yī)生:“……”
所以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這一看就是神經(jīng)病!
小護士也用關(guān)愛智障的眼神看著她,好半天才終于想好了措辭:“要不你還是想辦法讓他們讓出一條路……”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病人猛地睜開眼睛,發(fā)出一聲嘶吼,臉上露出痛苦和兇狠的神色。
小護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外面的村民們也都嚇得后退了一步。
醫(yī)生嘴巴張大,他從醫(yī)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心梗患者。
病人的眼睛里流出了血淚,眼睛也全部變成了黑色,他兇狠地伸出了雙手,萬穗感覺到了一股很微弱的力量,似乎想要擰斷自己的脖子,但那力量太微弱了,弱得就像清風拂過她的脖頸。
萬穗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胸口處,仿佛看到有什么東西在里面蠕動,便伸手一抓,竟然隔空從他的胸膛里抓出了一團黑色的東西。
那東西竟然有實體!
看著像是一團爛泥,散發(fā)著泥坑里的腥臭味道,在她手中不停地蠕動著。
而病人則像是突然按下了關(guān)機鍵一樣,仰面倒了下去,陷入了沉睡。
小護士隔得最近,看得最清楚,驚得連連往后爬:“這,這是什么東西?”
醫(yī)生和村民們也都露出了駭然之色,又后退了幾步,生怕那團東西從萬穗的手中逃脫,鉆進他們的身體。
“這是……”萬穗想了想,道,“山精!
“山,山精?”
“就是山野之中的瘴氣所形成的精怪。”萬穗說,“它附身在人身體之中,會吸收人的精氣,人會生病,病癥千奇百怪,痛苦而死!
“這只山精故意讓他表現(xiàn)出心梗的癥狀,你們便會以為他是自然病死,而非死于精怪之手!
說罷,她手上用力一捏,那團泥土便被捏了個粉碎,發(fā)出了一聲短促的慘叫。
一攤爛泥掉落在救護車里,小護士急忙躲開,生怕那東西沾染到自己。
這車不能要了!
萬穗?yún)s安慰道:“放心吧,現(xiàn)在它就只是普通的稀泥而已,用水沖干凈就行了!
小護士擠出了一個禮貌但不失尷尬的笑容,反正車也不是她的。
在兩人說話之時,那些爛泥之中溢出了一縷淡淡的清氣,在空中緩緩游走,最后鉆進了她的背包之中。
她特意背了一個很大的登山包,里面放著很多食物。
村民和醫(yī)生都目瞪口呆。
他們本以為這女人是個神經(jīng)病,沒想到竟然看到了這樣一場驅(qū)魔。
這都不能算驅(qū)魔,這就是一位大佬捏死一只螞蟻!
萬穗走下車,對光凡媳婦說:“你男人已經(jīng)沒事了!
光凡媳婦這才回過神,連忙跑上了車,正好男人睜開了眼睛。
“光凡,光凡,你醒了?”女人喜極而泣,名叫光凡的男人迷迷糊糊道:“老婆,你這是怎么了?我感覺好累啊,我剛才是不是累暈了?”
醫(yī)生也連忙跟了上去,看了看車上的儀器,又給他做了個簡單的檢查,一臉不敢相信:“真是神奇,竟然真的沒事了!
他看向萬穗的眼神也有了不同。
他不是那種迂腐的人,事實上他們這些醫(yī)生見過的詭異事比別人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