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滔天海浪般的殺意在陶燃離開祂懷抱之中的那一刻驟然之間多了無數(shù)惡鬼般的哭嚎。
甚至連神像都皸裂了一條好大的縫隙。
無人看見之際,無數(shù)濃墨般的黑霧如同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涌向白澈。
但當(dāng)陶燃護在白澈面前之時,那些黑霧又像是遇到了天敵一般,躊躇著不敢前進。
陶燃不敢馬虎,在沖到白澈面前之時便猛地拉著他的手腕不要命的往外狂奔。
白澈原先還因為那莫名的殺意而寒了眼神,但被陶燃拉著往外面跑的時候,他猛地愣了下來。
明明手腕上的觸感是微微涼著的,可他還是覺得燙。
像是直直燙到了他心尖上一般。
長風(fēng)正好,人造的太陽在此刻也溫暖到了極致,勾勒在前面那人的身形之上時,美好得像是一場夢境一樣。
白澈都有些想笑自己了。
明明才認(rèn)識她不到兩天,便像是情根深種的蠢貨一樣無法自拔。
他甚至在想,如果有一天他的小玫瑰想要他的心臟,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獻給她。
嘖,這突如其來的愛情真是奇怪極了。
一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恢弘而壯麗的神殿之中,路威希爾都一直沒有收回眼神。
祂近乎于固執(zhí)的看著兩人拉著的手。
陌生的情緒擠在心臟之中,讓路威希爾疼得脊背都彎了下來。
祂死死的扣住胸口,淺色的瞳眸逐漸被黑暗侵蝕殆盡。
為什么要牽別人的手?
為什么不乖乖留在祂身邊?
為什么……要離開!
“砰!”高大數(shù)十米的神像轟然倒塌。
發(fā)出來的巨大聲響讓在后殿祈禱的紅衣祭司驚駭?shù)牡纱罅搜劬Α?
他急匆匆的沖到神殿之中,在看到倒塌在一片灰塵之中的神像之時,嚇得站都站不穩(wěn)。
帶著其他神職人員一同跪在廢墟之前,紅衣祭司白著臉淚流滿面。
“仁慈的主啊,求您恕罪……”
……
離開的陶燃對神殿之中的事情一無所知,她拉著白澈像逃命一樣跑出去了很遠的距離才稍稍停了下來。
路上遇到許多同學(xué),都拿著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著他們二人。
陶燃是不在意,白澈則是恨不得人來得再多些。
最好把他們兩個傳成熱戀的小情侶。
不!
直接跳過戀愛,新婚燕爾的小夫妻多好聽。
最好還是三年抱倆那種黏黏乎乎的小夫妻。
白澈越想越興奮,那雙挑長的桃花眼之中全都是甜兮兮的笑意。
此時兩人跑到了一處湖邊小亭,陶燃見距離差不多了,便松開了白澈的手。
許是心理壓力有些大,呼吸沒有調(diào)整好,導(dǎo)致現(xiàn)在她喘得有些厲害。
白澈長睫下壓,克制住想要撫摸被她觸碰過的地方。
他抬眸打趣道:“你是不是真的餓……”
夾帶笑意的話戛然而止,陶燃還有些莫名其妙呢,便見白澈笑意猛地變冷,長腿一跨便來到她面前。
“怎么了?”陶燃疑惑。
白澈一言不發(fā),猛地將人按在欄桿上,伸手扯開了陶燃的衣領(lǐng)。
那里,有著一塊顏色極為鮮艷的吻痕。
白澈動作太快了,本來就有些懵的陶燃一時之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直到白澈黑沉著神色咬在她脖頸上的時候她才徹底冷下了臉色。
“啪!”
白澈的臉被扇到了一邊,梳上去的一些黑發(fā)散落了下來,蓋住了本來就有些陰翳的眉眼。
陶燃臉色極差,她推開白澈,嗓音前所未有的冷淡:“白少僭越了。”
說完,便一言不發(fā)的離開了這里。
“嘖嘖嘖,想不到也有白少搞不定的女孩吶。”一道笑意盈盈的聲音落在白澈耳邊。
他偏頭看去,從拐角處走來了一個長相極為俊美邪肆的男人。
他手中懶散的捏著一株含苞待放的荷花,唇邊帶著散漫的笑意,眉眼之間的懶散和驕傲讓白澈有些熟悉。
稍稍思索了一下,他忽然咧嘴一笑。
“再學(xué)她的話我把你的臉都給剝掉!
曲溪滿不在乎,“白少就不好奇她脖頸上的痕跡究竟是誰留下的?”
尾音才稍稍落下,原先還在他十米開外的白澈猛地接近了他。
幾乎只是在瞬息之間,曲溪的脖頸就被白澈死死的捏住了。
“我說過,再學(xué)她的話我會把你整張臉都給剝掉!
白澈語調(diào)懶散,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掏出一把刀來,毫不猶豫的朝著曲溪的臉上扎了上去。
但刀尖挨上臉皮的那一瞬間,曲溪整個人像是泡沫一樣消失得干干凈凈。
臨走之時,他趴在白澈耳邊輕笑了一聲,“你會來找我的,畢竟,我們的敵人都是一樣的!
白澈舌尖抵在尖牙上,有些不耐。
看來,他的小玫瑰藏了很多東西呀。
另一邊,陶然去了衛(wèi)生間才看到了脖頸上的那塊痕跡。
想也知道,都是路威希爾那個狗東西弄的。
只是為什么祂連記憶都沒有了還是現(xiàn)在這副模樣呢?
按理說祂不應(yīng)該高高在上瞧都不瞧她一眼嗎?
還有白澈,上輩子的這個時候他就對自己起了心思了嗎?
陶燃皺著眉,一便又一便的用紙巾沾水擦著被白澈碰過的地方。
許是和路威希爾經(jīng)歷了許多,即使心中對祂依舊存著幾分氣惱。
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她的心軟永遠只會對于路威希爾。
對于白澈,她從未有過其他的心思。
先前以為他只是對她的身份感興趣,但現(xiàn)在明顯不是。
那以后還是疏遠他吧。
畢竟自己有著路威希爾那個大醋壇子,而且她不想要再看到白澈那樣驕傲肆意的人最后死在戰(zhàn)場上了。
畢竟不是跟著她,公爵獨子白澈根本不用上陣殺敵。
他該有更好更平坦的人生的。
洗了一把臉,陶燃冷靜了一些,心中原先聚集的怒火也散得差不多了。
丟掉紙巾,她往著外面走。
卻才出衛(wèi)生間時,便被一隊穿著黑色軍裝的軍人圍住了。
為首的是一個極為嚴(yán)肅的女人,她用光腦對陶燃投影了她自己的證件。
神庭禁軍一隊隊長,付曉。
“一年級學(xué)生陶燃,軍事理論專業(yè)新生,疑蓄意毀壞神像,現(xiàn)受神庭長老授權(quán),將之逮捕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