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連綿了許久,還是沒有停下的勢頭。
陶燃坐在窗臺邊上,百無聊賴的擺弄著那盆開得艷麗的牡丹。
【嘖,還是不行!333竄到貓咪身體里面,有些煩躁。
陶燃想要借這個機會將冉柏文這個不穩(wěn)定的因素除掉,便讓333將證據(jù)暗中放入他的府中。
但不知為何,身為系統(tǒng)的333連接近那塊地方的周圍都不行。
好像有一層無形的能量在阻擋著她一樣。
【那個冉柏文一定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以把我都排除在外,肯定是知道我的存在!
陶燃聞言沒有否認,她眸中盡是思索的神色。
將333撈在懷中安撫之后,她微微皺眉道:“他似乎認識我!
這話讓333差點炸毛,【那丑東西該不會是您的仇人吧!
333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她尾巴不安分的動來動去,自顧自地開始分析。
【在后劇情之中,他是唯一沒有進趙嫻后宮的青年才俊,不僅如此,在趙嫻謀反的時候,處處都可以找到他的身影!
【看起來出現(xiàn)得不經(jīng)意,卻次次都掐在節(jié)點上,好像在確保事情會往著某一方面發(fā)展似的。】
越想越不對勁,333本來就慫,此時因為自己的猜測渾身上下的毛都稍稍豎了起來。
她扒拉著陶燃,慫了吧唧的說:【他不會是要來殺我們的吧!
“很有可能!甭犃333的一番推測,陶燃眸色深了下來。
既然333都能來輔助作為女主的她,那有人來輔助女配也不奇怪了。
而且這樣更能說得通許多事情了。
比如說上個世界為什么那樣一個蠢笨的沈小小會莫名其妙的有一個萬人迷金手指。
這個世界一個自大無知的趙嫻能夠在群狼環(huán)伺的情況之下登上皇位。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在系統(tǒng)性的推動著事情的發(fā)展。
而冉柏文,就是這個世界后劇情的推動者。
那他原本的身份究竟是誰呢?又為什么會和自己認識?
思緒還未繼續(xù)下去,懷里面的333忽然跳了起來。
“怎么了?”沒了毛茸茸的陶燃下意識的緊了緊手指。
【燕銘生命值下降到30%!
陶燃沒有絲毫意外。
在送他離開那一刻,她就在等著今天了。
……
雨又下大了一些,落在血泊里面的時候濺出了一朵朵顏色猩紅的血色花朵。
廝殺震天,慘叫不歇。
燕銘長劍上的鮮血凝固了一層又一層,倒在腳邊的尸體一具又一具。
他受到了伏擊。
即使再小心翼翼,也受不住里外夾擊。
燕長清和林白意都是極其冷漠的人,包括燕銘也一樣,他們都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這一次,他們兩個以犧牲八千精英騎兵的代價,誓死要將他絞死在這里。
燕銘一時疏忽,當真著了他們兩人的道了。
在他將羌蕪大軍逼退至燕國邊界之后,自以為時機已到,便帶著八千騎兵想要突襲羌蕪大軍的糧草。
卻不想自己身邊早就被安插了叛徒,將這個消息早早的傳了出去,埋伏在這里數(shù)萬羌蕪大軍迅速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廝殺了一夜,如今,他已經(jīng)到了強弩之末了。
“噗呲!”
利刃劃破血肉的聲音在一片廝殺之中依舊清晰。
燕銘沾滿血污的眉宇微微皺了一下,幾乎沒有反應的時間,長劍后砍,便斷了那個羌蕪士兵的手腕。
他雙眼赤紅,幾乎沒有停歇的廝殺著。
細雨依舊在下,天色依舊陰綿。
像極了那日送別的天氣。
燕銘咳出一口鮮血,自嘲的笑了笑。
倒真成了送別了。
可怎么甘心呢?他說過他要回去娶她的。
多年前給她的簪子,承諾凱旋之后便親手給她帶上,還要朝她討個美人。
可后來她以著那15座城未曾收回來為由,一直拖到了現(xiàn)在。
其實他明白。
他娶不到她的。
即使他收回了那十五座城,她總是有著理由拒絕他。
她沒有心的。
“噗呲!”
長槍刺穿燕銘的腹部,劇痛讓他的瞳孔狠狠的縮了一下。
八千騎兵已經(jīng)死絕了。
他是唯一活到現(xiàn)在的那一個。
“噗呲!”第二根長槍穿過他的胸膛。
燕銘已經(jīng)力竭了,他顫了顫眼睫,朝著燕都的方向單膝跪了下去。
周圍的士兵見這個殺神終于快死了,面上露出狂喜。
幾乎沒有猶豫,無數(shù)刀劍刺入那具身體當中。
“轟隆!”
一道雷聲忽起,細雨轉(zhuǎn)大,霧氣四起。
燕銘每呼吸一次,大量的鮮血似乎都在隨著氣流往著口中涌。
可他像是感受不到一樣,看著燕都的方向扯了扯唇角。
看吧,我說過,你想要的我都會呈到你的面前。
包括我的命。
視線一點點模糊,周圍的聲音也逐漸遠去。
在恍惚之中,燕銘似乎又看到了當年登基大典之時她的模樣。
華冠麗服,眉眼慵懶淡漠。
永遠高高在上,永遠,冷情冷心。
“啪!”燕銘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還是沒能回去,還是沒能站在她的面前又痞又不正經(jīng)的說上一句“我要娶你”。
大燕的長勝將軍,死在了唯一的敗局上。
在他倒地的那一瞬間,密密麻麻的的燕國大軍從四面八方涌來,迅速包圍了正因為勝利而興奮的羌蕪軍隊。
……
在333告訴陶燃燕銘的生命值已經(jīng)為零時,眼中的情緒還是不可避免的顫了顫。
即使知道他是路威希爾的一個靈魂碎片,死亡只是另一種新生而已。
可陶燃心臟還是隨著跳動在抽痛著。
她面上沒有露出絲毫異常,只是很平靜的從首飾盒中拿出了燕銘曾經(jīng)送給她的紅玉簪子。
——“我偶然間得到一支簪子,覺得很適合陛下,便想著尋個機會送給您!
長指微動,她將那支紅玉簪子插到了發(fā)鬢之中。
——“到時候,我給陛下帶上簪子,陛下……給我美人。”
銅鏡模糊,可那紅玉簪子依舊奪眼無比,簪在烏發(fā)之中時,華美而不失莊重。
的確很漂亮。
……
“死了?”林白意沒有抬頭,極為認真的雕刻著手中的木頭。
他手法熟練,仿佛刻了數(shù)千次一般。
可即使這樣,每次在動刀的時候都謹慎到了極致,好像在護著一個稀世珍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