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來到跟前的時候,陶燃才發(fā)現這小家伙似乎又長高了一截。
捏捏他的嬰兒肥,她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這一久有認真吃飯嘛!
燕長清被那如玉的指尖碰了之后,連耳尖都是紅的。
他眷戀而又有些羞怯的用側臉蹭了蹭陶燃的手背之后,很認真的說:“我很快就會長大的!
“長大之后我就可以保護您了!
他那認真的小模樣萌到連333都受不住,尾巴一掃便嘀嘀咕咕地將頭轉往另一邊。
【不行不行,他還是一個孩子,我不能做個禽獸……】
陶燃:“……”
“你不僅要護我,還要護住整個天下,整個燕國的百姓!
陶燃摸摸燕長清的頭,語氣很溫柔,像是一個極其耐心的母親一樣。
燕長清卻聽得一愣。
原本他以為陶燃收養(yǎng)他們只是因為善良而已,可如今這番話,倒像極了對一個儲君所說的。
“我……”
燕長清張了張嘴,最后話到嘴邊又變成了一句:“為什么?”
為什么付出那么多最后又要把天下還給這個骯臟的血脈?
為什么要背負罵名為這個天下做這么多?
她本可以榮華富貴什么都不管的。
可如今卻嘔心瀝血,甚至委屈于他人,只是為了連養(yǎng)她都沒有養(yǎng)的土地和百姓嗎?
為什么?
燕長清不理解。
陶燃像是從他那三個字眼瞧出了背后莫大的疑惑一樣。
她彎著眉眼,“百姓無辜,不該被一個人的昏庸而殺死整個國家的希望!
“對于朕來說,誰當皇帝都一樣,只是不同的是,坐上這個位子的人,是昏君還是明君!
“若是他昏庸無道,便殺之,若是他賢明愛才,便敬之,你也一樣!
將小孩手中的兵法鋪在桌案之上,她聲音之中的肅然便多了一些。
“長清,你是所有孩子里面最聰明的那一個,將來這天下的重擔很可能會落在你身上!
“你現在告訴我,若有一天,你坐上這個位子了,你能讓這個天下變成我想要的盛世嗎?”
燕長清心中攪弄著一團復雜的情緒,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甚至有些惶恐。
他不想要那個位子,他只想要永遠呆在她身邊。
小手拉著陶燃的衣擺,他有些怯懦的說:“可是您以后會有寶寶!
有寶寶了就不會這樣想他了。
那時候她會覺得她的孩子才是最優(yōu)秀最好的,而自己,終究只是一個外人而已。
燕長清眸中失落,拽著那丁點衣服的力道卻在加重。
他抬頭看著陶燃,有些可憐巴巴的問道:“您以后有孩子還會要我嗎?”
這話才落,他眼中就蓄滿了淚水。
燕長清是最討厭哭的,從生下來到被扔到冷宮之中,他早就知道,哭是最沒用的事情了。
可是遇到陶燃之后,他像是要把自己那幾年沒哭的量補齊一樣,總是忍不住像是個討人嫌的愛哭鬼一樣哭個不停。
他努力的睜大眼睛,不想要讓那些惱人的淚水留下來。
他帶著哭腔對陶燃說:“我不會跟他搶什么的,我只想要留在您身邊就夠了。”
“您可不可以不要丟下我啊,我以后再也不會煩您了,我只用站得遠遠的,小小地看您一眼就好,您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說到最后的時候,燕長清已經哭得一塌糊涂的了。
他抽噎著將話絮絮叨叨的說完,鼻尖都紅了一小塊。
陶燃看得又心疼又好笑,將小孩抱在懷里面,一邊擦著他的眼淚一邊笑著說:“不會有孩子的,也不會不要你!
等你長大了,想要的東西多了,就不會像現在這般想要我了。
到時候,離別就得悄悄的,像是夏日的長風一樣,徐徐吹過,待終于回神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了無痕跡。
陶燃輕嘆一聲,希望到時候這個小家伙可以繼續(xù)健康平安地活下去。
替她多看幾眼她開創(chuàng)的盛世。
燕長清抬頭,恰好撞見了陶燃眸底極為淺淡的憂傷。
他心底一顫,一種恐慌感來得莫名其妙。
像是自己永遠都抓不住眼前這人一樣。
他呼吸緊了一瞬,忽然狠狠地抱住了陶燃的脖頸。
“不走,不走好不好!
這莫名其妙的話讓陶燃有些抓不著頭腦,心中某種直覺一閃而過,卻又詭異得讓她抓不到蹤跡。
壓下心中的異樣,她輕聲哄著懷中的小蘿卜崽。
也是這一瞬間的疏忽,讓她日后簡直后悔得捶胸頓足。
恨不得穿到現在把懷中的這個蘿卜崽能扔多遠就扔多遠。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現在的陶燃,還在被萌得不要不要的。
……
自從那天之后,陶燃開始著重培養(yǎng)起燕長清來。
同時,燕詢的變法也轟轟烈烈的開始了,在陶燃的推動下,燕銘的“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也穩(wěn)步進行。
三個月之后的某天,他便要率領大軍前往前線去收復失地了。
在臨行前一天晚上,那膽大包天的人直接夜闖了陶燃的寢宮。
一片黑暗之中,他下藥放到了陶燃,然后一言不發(fā),將她壓在床榻之上吻了許久。
直至把燕詢留下來的痕跡全都蓋得干干凈凈才魘足地離開。
從始至終,沒有多說一個字眼,做足了一個色膽包天的浪蕩采花賊模樣。
把陶燃氣得當天都沒有隨著百官出行去送他。
甚至半個關切的字眼都沒有。
于是乎,坊間便有傳言,說是皇帝與長勝大將軍不和,怕是歸來之日就是大將軍卸甲之時。
陶燃聽了之后冷笑了一聲,卸甲?
她要把他“腿”都給卸了!
不過隨著燕銘的出征,燕詢也忙得腳不沾地起來。
變法涉及的方面太多,在陶燃的左補右補之下,事情更加的繁雜了起來。
不過再怎么忙碌,燕詢還是會每天抽出時間去見陶燃一面。
大多時候都只是會緊緊的抱著陶燃淺眠一下,然后醒了之后又匆匆離開。
這般頻繁的見面其實也有正經理由說得過去。
畢竟這變法三天兩頭就得重新梳理規(guī)劃一遍。
但在有心人的推動下,他們兩人的見面便夾雜上了曖昧的桃色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