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睨著跪坐在地上似乎久久反應(yīng)不過來的聞澈,忽然微不可見的勾了勾唇角。
路威希爾,既然你要湊過來,那我絕對不會手軟的。
“我已經(jīng)跟院長說過了,他現(xiàn)在來接你。”
毫無起伏的嗓音沒有一點(diǎn)先前的曖昧,冷然到像是一盆冷水,毫不留情的澆在聞澈心頭上。
他呆呆的仰頭看著陶燃,張了張嘴,似乎在找失去的聲音一樣。
“我……你……”
他指尖蜷縮了一下,目光忽然對上了陶然沒有一絲情感的眸子。
那一瞬間,所有的話語又全都堵在了喉嚨之中,變成了一陣陣的苦澀。
“咚咚咚!痹谝黄澎o之中,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陶燃打開門,笑瞇瞇的院長便站在外面。
“聞少還在這里吧!
“嗯!碧杖键c(diǎn)點(diǎn)頭,而后回頭對垂眸跪坐在地毯上的聞澈說道:“出來吧!
聞澈不動。
陶燃微微皺眉,院長見了,趕緊出來打圓場,“還沒到聞少的休息時間,我可以在這里等,沒關(guān)系的!
他面上笑得和藹,心里面卻流著寬面條淚。
里面那人雖然看起來樂觀又開朗,可卻是一個實(shí)打?qū)嵉恼ㄋ幫埃圆蛔⒁,發(fā)起瘋來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可陶燃像是沒有看見院長勉強(qiáng)的笑容一樣,微微冷下了聲音又喊了一遍:“聞澈!
里面的人聽到聲音后像是被嚇了一跳一樣,委委屈屈的扭捏了好一會兒,才不情不愿地挪到門口。
“你明明說我很好的!甭劤赫驹谔杖忌砗,低頭看著她,言語之間全都是悶悶不樂。
“你還說過我睡醒之后就可以見到你了,可是并沒有。”他繃緊著下頜,眼尾泛紅的看著她:“現(xiàn)在我來找你了,你又要趕我走。”
“你在騙我!甭劤核坪跤謮阂植蛔∏榫w了,聲音都有些顫:“你根本不喜歡我對不對?!”
陶燃定定的看著他,在后者越發(fā)委屈憤怒的目光之中忽然嘆氣一聲,“聞澈,我原本已經(jīng)準(zhǔn)備辭職了!
聞澈陡然睜大眼睛,呼吸都緊了下來。
陶燃眸光平靜地看著他,“但是現(xiàn)在,我愿意為了你改變決定,我會留下來!
“所以說,你愿意讓我成為你的專屬心理醫(yī)生嗎?”
聞澈眼中的光忽然又一點(diǎn)點(diǎn)的聚了起來,他雙眼發(fā)亮的看著陶燃,忽然上前一把將人死死的抱在了懷里面。
“愿意愿意!特別愿意!”他紅著耳尖將臉埋到陶燃的肩膀上,小聲說道:“霜霜是我的!”
像是在小心翼翼的宣誓一樣。
陶燃微微斂了斂眼眸,將眸底的漠然和算計(jì)全都埋葬得干干凈凈的。
站在一邊的院長一聲不吭,他非禮勿視地移開視線。
他早就有所預(yù)感了,所以在陶燃向他提出辭職的時候稍微拖了一下。
因?yàn)樗,不管是聞以安還是聞澈,都不會輕易允許她離開的。
從聞澈注意到陶燃的那一刻,她便已經(jīng)被“他們”劃成私有物了。
那邊的陶燃好不容易才將黏在她身上的聞澈給撕了下來,拉開了一些距離之后忽然伸手,這才堪堪制止了又想上前要抱的人。
“現(xiàn)在先回去,明天我會來看你的。”
又是這句話。
聞澈顯然不想相信她,耍賴般的站在她面前不動。
“嘖!碧杖荚谛牡装盗R了一聲,面上不動聲色,終于是在對峙之中敗落下來。
她上前一步,在聞澈面前微微踮腳,伸手揉了揉他稍顯凌亂的頭發(fā)。
“乖,回去,我現(xiàn)在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彼Z氣有些僵硬,就連動作都透露著幾分不自然。
顯然是第一次哄人。
聞澈卻像是被順毛的大狗狗,瞇著眼順從的低頭,顯然還想要讓陶燃多摸幾下。
陶燃:“……”
……
費(fèi)了好大的勁之后才把聞澈給哄了回去,關(guān)上門的陶燃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周遭一片安靜,若是平常,333肯定會出來幸災(zāi)樂禍。
現(xiàn)在沒了那道賤兮兮的聲音,倒讓她陡然不習(xí)慣起來了。
甩了甩頭之后,陶燃又思索起現(xiàn)在的處境來。
333被關(guān)了禁閉,顯然需要一段時間。
而現(xiàn)在若是自己辭職,出去要面對的,便是恨她入骨的陸潮清和渾身上下都是詭異的沈小小。
沒有錢,沒有333的幫助,顯然不是一條好的出路。
如此對比起來,留下來的結(jié)果是最好的。
陶燃指尖不斷敲擊著桌面,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關(guān)于虛擬世界的信息若有所思。
第二天早上,陶燃很準(zhǔn)時的出現(xiàn)在聞澈的門外。
“咚咚咚!
“進(jìn)來。”散漫的語調(diào)讓陶燃動作一頓。
不是聞澈。
她也只是猶豫了一瞬,轉(zhuǎn)而便收斂了所有的異常,推開門毫無異色的走了進(jìn)去。
坐在落地窗前的聞以安落在一片晨光之中,他微微勾唇笑著,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睛,顯得矜貴而優(yōu)雅。
冷白修長的手中拿著一本純英文書籍,此時微微放了下來,專注而溫柔的看著陶燃。
“坐。”他伸手邀請?zhí)杖,斯文的模樣找不到一點(diǎn)昨天那癡狂的模樣。
待陶燃坐到他面前之后,他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一些:“霜霜改變主意了嗎?”
“對!碧杖贾币曋星謇涞煤翢o波動。
“呵。”聞以安忽然往后靠了靠,落在鏡片上的陽光一瞬間就將他眉眼上的情緒全都模糊了起來。
他疊著腿,輕而又輕的將書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問著陶燃:“昨天晚上聞澈去見你了?”
“嗯。”
“你們做了什么?”
陶燃淡然地看著他,“先生,我想我并沒有義務(wù)向你匯報我的私事!
“我只是你的心理醫(yī)生,僅此而已!
“私事?”聞以安嘴角的笑意更濃郁了,“你和聞澈發(fā)生的事情,在你那里,原來是屬于私事嗎?”
他一點(diǎn)點(diǎn)的將腿放下來,“霜霜,不要跟我裝傻!
“你知道我的意思的!
“聞先生,若是你真的要挑明了,那我們的合作便到此結(jié)束吧!
“合作?”聞以安笑容帶上了冷意,“霜霜,你不會天真到以為我真的需要你來治療我吧?”
陶燃聞言微微掀開眼睫,眉眼上的冷傲便沒了什么遮掩,“有何不可呢?”
“呵!甭勔园埠鋈豢拷,拖慢語調(diào)懶洋洋的問她:“治療我?”
“霜霜是想殺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