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坦城一片蕭條,任何人的臉上都看不見笑容。
城主府上下更是凄凄慘慘,死氣沉沉,毫無活力可言。
唯獨二少這兒大不相同,載歌載舞好不歡樂,仿若兩個世界。
溫淑不禁蹙起了眉頭。
她來李翔這兒多次,沒有一次蹙過眉頭。
即便李翔犯了錯,讓她不省心。
但是今天,溫淑心里有點不高興了。
“小翔,你們這是干什么呢?”
溫淑進了房間,其他人也看到了她,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你看你的,他跳他的。
似乎太興奮,忘乎所以了。
溫淑喊了幾遍,不知太吵,還是李翔裝聾,就一直沒理她。
她沒辦法了,只得去揪住李翔的耳朵。
“哎疼疼疼……誰呀?”
待李翔看清來人是溫淑,他撒嬌起來:“娘親,哎喲,你干嘛?”
其他人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城主夫人來了。
一個兩個慢慢停下來,緩緩靠邊站著,默默低下頭不敢說話。
在這非常時期,他們也知道這么做,是不對的。
但是架不住李翔高興,硬要拉著他們一起嗨皮。
既然李翔都不怕,他們也沒什么可怕的。
只是沒想過,溫淑會來。
她不是在陪著斷了腿的城主嗎?
這么快就拋棄啦?
眾人內(nèi)心不禁八卦起來。
“我還想問你在干嘛,反倒問起我來了,反了天啊你?”溫淑沒好氣道。
“不是……娘親我們在開趴體啊。”
“趴體?因為什么?”
“慶祝我死里逃生,在尸皇手下活了過來!
李翔勾住溫淑的脖子,得意道:“娘親您說,值不值得慶祝?”
他問完這話,站墻邊低著頭的侄子、下人們,紛紛抬起頭來,露出擔(dān)憂的樣子。
溫淑的態(tài)度,決定了他們是否還能繼續(xù)。
是的,他們并不擔(dān)心受罰。
擔(dān)心的是不能繼續(xù)趴體,不能繼續(xù)享樂。
至于烏坦城的處境,與他們何干?
反正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
實在不行,大不了逃嘛,難不成和烏坦城共存亡?
又不是傻子。
同樣的,溫淑也知道,在這非常時期不宜歌舞升平,縱情享樂。
可……
她和李紅文只有一個兒子了。
烏坦城將來要指望這唯一的兒子,不寵他又能寵誰呢?
溫淑嚴(yán)肅的臉,突然莞爾一笑。
“為什么不叫我?”
“叫……叫娘親?”
“一起!
李翔和其他人聞言均是一愣。
他們哪想到,等來的是這樣的回答。
這讓他們有點措手不及。
愣了一下神,之后便反應(yīng)了過來。
一群人狂歡起來。
“嗚呼!!”
“夫人萬歲!”
“還等什么,嗨起來吧!”
“接著奏樂,接著舞!”
……
溫淑對李翔,永遠是寵溺的。
哪怕明知李翔做的是錯的,從不打罵。
換作李昱……
噢,不用換了。
他‘死’了以后,很快就被遺忘了。
沒人提及,沒人關(guān)心。
也就是需要振奮士氣,凝聚人心。
李昱才被抬了出來。
“讓哥哥成為烏坦城的英雄,也算死得其所了!
這個主意,不出意外的是李翔提出來的。
他會安好心嗎?
肯定不是。
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對外宣布李昱的死訊而已。
讓那些中間派、墻頭草,徹底倒向李昱的勢力。
李昱死了,城主之位就沒有的爭,只會是李翔的了。
那些騎墻的玩意兒,自然騎不住了,向他倒戈。
同時,還能讓烏坦城的民眾產(chǎn)生希望,不至于人心渙散。
做出這個決定以后,李翔愛死自己了。
“我怎么會想出這么好的辦法,簡直太愛我自己了!”
“哥哥呀,雖然你死了,可是你發(fā)揮了價值,也不算白白犧牲!
“我以及我的子民,將來都會感謝你,永遠記住你的!
“謝謝你噢!哈哈……”
那天,李翔整宿睡不著,和通房丫鬟決戰(zhàn)到天亮。
以此祭奠天上的李昱。
與此同時,李翔并不完全相信他的屬下說的。
他隱隱約約感覺到,李昱很可能還活著。
所以有一直派人在海岸巡邏,只要發(fā)現(xiàn)疑似,當(dāng)場擊斃,格殺勿論。
其他城邦,也派了人去秘密搜查。
為此,李翔破天荒地掏出家底,掛了賞金獵人的任務(wù)。
誰殺了李昱,誰就重重有賞。
李昱此時也就是身處遠東,但凡他出現(xiàn)在東大陸,不說在烏坦城了。
只要在任何一個城邦出現(xiàn),被賞金獵人發(fā)現(xiàn),他都要被追殺。
李翔這次很大方,給的賞金簡直不要太多。
不過,發(fā)布賞金任務(wù)的主意,并不完全是李翔一個人所想。
還有林瑤在旁出謀劃策,給了不少建議。
而懸賞任務(wù),則是由林瑤去發(fā)布。
她娘親駱花本就是賞金獵人,熟門熟路。
林瑤因此吃到不少回扣,把之前辛苦付出沒得到的回報,一次性收了回來。
這里面,最慘的就是李昱了。
憑白被宣布死亡,被賞金追殺。
關(guān)鍵他對此還一無所知,目前正在遠東尋找棲身之所。
“大少,我們不回去嗎?”
寶縵眼見著李昱不回去,似乎打算在遠東找地方住下。
她有點著急了。
她跟父母、姐姐失散被擒,他們的下落,寶縵不知道,而她的下落,家人們也不知道。
所以,寶縵著急回去,想要去報平安。
她本以為,兩人逃出來以后,李昱便會趕緊返程。
然而,李昱不緊不慢,跟旅游觀光似的,在遠東的上空飛行。
“回去啊!
“那還等什么……”
“不是現(xiàn)在。”
“……”
寶縵聞言,立刻委屈地撅起嘴巴。
“那要什么時候?”
“等我成為十級進化者!
“哦,好吧!
隔了一會兒,寶縵才后知后覺。
她大叫起來:“什么?十級?”
也就是兩人御空,在高空可以隨意大喊大叫。
若是在陸地上,隨便大聲地喊幾句,那些殘垣斷壁之中絕對會沖出喪尸來。
寶縵也懂得,在哪個地方可以隨便喊,哪個地方要小聲喊。
“大少,你在跟我開玩笑吧?”
“我沒猜錯的話,您現(xiàn)在才五級吧?”
“等你十級,要到猴年馬月?我父母要急死,你父母也要急死的。”
寶縵快哭了。
李昱說個三年五年再回去,她都可以接受。
偏偏說要等成為十級進化者。
哪那么容易啊,都不是靠時間的。
需要大量資源堆積,需要天賦絕佳,還需要機遇……
太多太多要素了。
總之,就是不可能瞬間達成。
“要不,你先回去?”
李昱說完,寶縵不吭氣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