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百姓舉報當?shù)卣畞y收亂罰、違法亂紀的，還有當?shù)馗刹颗e報賀蘭祿為了創(chuàng)收打擊報復下屬的�！�
“后來是怎么處理的？”
“能怎么處理？”烏漢天苦笑了一下，“誰不知道賀蘭祿是文冠同志的重用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陵州市委書記了。”
王興修眉頭一皺：“她在陵州干的怎么樣？”
“其他的我不隨便說，就一點，她跟文冠同志的執(zhí)政風格基本一致。至少在紀檢工作上，她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應(yīng)付，重心全放在搞經(jīng)濟這些容易出成績的上面。好幾起陵州市委政府班子的廉政風險提醒，讓她作為一把手加強一下廉政約束，她充耳不聞�！�
“這個態(tài)度可不行啊。”和之前不同，王興修對賀蘭祿的行徑發(fā)表了評論。
這就是政治敏感性。烏漢天可以發(fā)胡文冠的牢騷，他王興修不行。因為他說的話，可不是牢騷，而是政治態(tài)度。如果流傳出去，必然會引來猜想，是不是要清算胡文冠。可中央從來沒有清算胡文冠的意思，這要是傳到胡文冠耳朵里，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朗新縣？”胡文冠又問了一句，“那個什么小縣制改革，是不是就在這個賀蘭祿手里搞起來的？”
“不是，是在她調(diào)陵州后才搞的，是一個叫林方政的年輕人搞的�！�
“林方政……”王興修只是重復了一下這個名字，然后道，“這項改革農(nóng)俊能還是搞得不錯的，中編辦對我們的成績很是認可，我覺得可以全省推開�！�
烏漢天卻搖了搖頭：“興修書記，既然說到小縣制改革，那我還是要多說幾句。我說文冠同志在紀檢工作上不夠重視，但在這件事上面，我秉公說一句，做的還是很好的。要是沒有他把控大局，恐怕也是不盡人意�！�
這話，擺明了就是否定農(nóng)俊能。
王興修豈能聽不出：“哦？俊能同志在這上面沒出力？”
“也不能這么說，最開始還是很出力的。把小縣制改革試點放在朗新就是他的意思。但到后面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的理念有所變化。尤其是在朗新的試點完成后，因為試點中發(fā)現(xiàn)了很多問題，文冠同志的意思是先在西平推廣，再豐富一下經(jīng)驗。但俊能同志的意思是直接推廣全省。后來文冠同志拍的板，俊能同志就有點不樂意的態(tài)度。省委組織部在后期的西平復制中，也基本上處于甩手掌柜的角色，都是省編辦根據(jù)文冠同志的部署在推進�！�
“其他班子成員是什么態(tài)度？”
“大部分還是支持文冠同志的，畢竟改革就是要一步步穩(wěn)著來，不能急于求成。但俊能同志可能有別的想法，因為當時已經(jīng)有傳言文冠同志即將離任，所以俊能同志比較著急推廣全省。只是一個不成熟的試點經(jīng)驗，貿(mào)然往全省推廣，還是很危險的。朗新試點的時候就鬧出過群體事件，干部隊伍抵觸情緒很大，要是直接推廣全省，那么多縣要是都鬧起來，不僅是對文冠同志，恐怕對秦南省委都是一個大麻煩啊。按理說他應(yīng)該能考慮到一點，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究竟是想盡快完成改革，還是對擺平問題很有信心�！�
王興修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別有深意的看了看烏漢天。
政治對話，很多時候是半說半藏。而那藏的部分，恰恰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