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政安靜的走到李寶璐身后,一時沒有開口,垂眼看著她那憔悴的面容和突出的鎖骨。他依稀記得,李寶璐雖然身材偏瘦,但鎖骨沒有突出到如此程度。相比于之前,至少多出了半公分。只能說明一點,這段時間她心情很糟,又消瘦了不少。
半公分的差距,林方政真能察覺嗎?別說他不能察覺,就算朝夕相伴的夫妻,恐怕也很難察覺。
但人的感覺是朦朧的,現(xiàn)在李寶璐呈現(xiàn)給林方政的狀態(tài),是憂郁沉湎的,就會讓林方政果斷得出她更消瘦了的結(jié)論。
“坐下吧,陪我喝點!崩顚氳礇]有回頭,只是指了指旁邊的另一張椅子。
她沒有喝醉,此處又格外安靜,進出只有民宿過來的一條路,沒有其他閑雜人等。在林方政剛過來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
林方政默默接過她遞來的酒瓶,在一旁并肩坐下,卻沒有喝。
李寶璐瞥了一眼,沒有說什么,自顧自的喝了一口。
看著她,林方政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牙齒咬開瓶蓋,“咕咚”喝了一大口。
林方政猶豫的是自己開車來的,喝了酒沒法開車。但見李寶璐一個人喝悶酒,他于心不忍。大不了讓司機和慎光濟過來接吧。
“你,還好吧!绷址秸恢撊绾伍_口,憋出一句俗不可耐的問候。
李寶璐放下酒杯,點上一根煙,長吁一口氣:“無所謂好不好,就這樣吧!
“為什么想著到這來?以前來過?”林方政覺得她不是單純來旅游放空的,肯定有某種原因。
李寶璐望著河水,幽幽道:“14年前,我19歲。因為剛到國外,一個人很不適應(yīng),總想著回家。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我在奧地利的第一個留學(xué)期還沒結(jié)束,就提前請假飛回來了。那時候我跟爺爺講,自己不想出去了,就想留在國內(nèi)。爺爺見我苦悶不堪,勸說不動,就帶我出來散心!
李寶璐指了指前面:“差不多就是這個地方,當(dāng)時這里有幾排老房子。爺爺曾經(jīng)和他書法協(xié)會的朋友在這里聚會,住了好幾天,所以想著帶我來這里,能舒緩一下我的情緒,F(xiàn)在老房子已經(jīng)拆遷了,房子的主人也過世了,孩子也去了大城市!
棋子有棋子的榮耀,自然也有棋子的悲哀。
可能雞犬升天,也可能玉石俱焚,更有可能被果斷舍棄。這都是棋子該有的覺悟。
任康成心如死灰離開張波家中,他知道已經(jīng)沒人可以救自己,他必須自救。
他的自救,當(dāng)然不是主動投案,去背叛張波。且不說他根本拿不到張波的問題,這個時候就舉白旗投降,未免太懦弱了。再說了,這個時候出于報復(fù)攀咬張波,只會讓自己死得更慘。
相反,如果能加緊補救,或許張波還能拉自己一把。他只能這么安慰自己了。
他將車停在路邊,從主駕駛腳墊下掏出一個手機,連續(xù)打了幾個電話,打了有半個多小時。
第一個電話是打給他妻弟的,讓他立刻把公司賬本清查一遍,特別是跟南安建設(shè)公司之間交易流水,保證不要有任何疑點,同時將私下的那本賬給燒了!相關(guān)的電子數(shù)據(jù)也要銷毀,最好是把電腦給毀了,不要留任何馬腳!做完后轉(zhuǎn)讓股權(quán),套現(xiàn)離場。
第二個電話是打給他妻子的,讓她馬上把藏在父母家中的金銀首飾和貴重禮品,能變賣的就交給她弟弟去變賣,變賣后錢不要拿回來,先讓弟弟拿著。不能變賣的就抓緊轉(zhuǎn)移,絕不能留在秦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