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文賦沒有接話,他已經(jīng)隱約知道何勇毅要說什么了。
何勇毅接著說:“從教學(xué)年限上看,也算的上有資歷了。上個月我去縣實驗小學(xué)調(diào)研,他們的德育主任好像還空著,我給他們校長打個招呼,讓你媳婦頂上。明年初的樣子,他們有個副校長好像要退休,到時再提拔她做副校長!
果不其然,這是拿自己媳婦的前途來討好了,或者說是來交易了。
“何局,先謝謝你的好意,你是有什么要說的嗎?”房文賦直接打開天窗,得讓何勇毅把目的說出來才行。
“害,我也沒什么要說的。”何勇毅笑道,“一方面是單純照顧一下,不能讓優(yōu)秀教師埋沒了嘛。另一方面呢,是想跟你溝通一下,到時制定改革方案的時候,可能還是照顧一下,畢竟事關(guān)那么多老師的飯碗。你媳婦也是老師,應(yīng)該能理解……”
“何局!痹掃沒說完,房文賦就出聲打斷了,神色板正,“這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如果我有這個權(quán)力,肯定會照顧你!
“房局,這話就見外了,這是我們倆私下里說。林書記那么忙,哪會細看那么多呢?肯定以你的意見為準!焙斡乱阋詾榉课馁x還故意端著,笑著打趣。
“正因林書記沒那么多精力,我們才要更加為他分憂,而不是瞞著他搞小動作,不是嗎?”房文賦的反問讓何勇毅笑容呆滯,瞬間消失了。
房文賦繼續(xù)說:“何局,其他事我們都能商量,但這是省委賦予的重要改革使命,事關(guān)朗新的未來。在這樣的重要時代節(jié)點,是絕對不能打折扣的。今天因為某些部門利益對改革欠賬,將來是還不起的。林書記是外地人,可你我都是朗新人,按理來說,我們應(yīng)該比他對朗新有更強的責任感。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一句一個反問,句句都是正理。何勇毅無可反駁,他只能冷冷看著房文賦,沉默不語。
該說的話都說了,房文賦不再多留,左手打開車門,留下一句話:“何局,你的好意,我替愛人心領(lǐng)了。她就是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師,沒什么當官的想法。對不住了。另外,方案的事,還請盡快著手?梢缘脑,半個月內(nèi)給我們一份,有什么情況,我們保持溝通!
車門關(guān)上,房文賦回到自己車上,轉(zhuǎn)眼便駛離了。
“哎……”沉默良久,何勇毅無奈嘆了口氣。本想從房文賦這里開個口子,甚至還用他媳婦的前途做了交易,沒成想房文賦居然一口回絕。真不知道林方政有什么魔力,他身邊這幾個心腹重臣,性格居然趨同一致。還真是人以群分啊。
“何局,回去嗎?”司機問。
“回去吧……”何勇毅有氣無力吐出了這幾個字。
車輛剛駛出縣委大院,何勇毅又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滕校長!
“何局,請指示!蹦沁吂Ь椿卮。
“在家的話,請現(xiàn)在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何勇毅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他還得想想別的辦法。
為什么他這么執(zhí)著?很簡單,屁股決定腦袋。哪怕他心里知道林方政、房文賦是正確的,但身為教育局長,全縣機構(gòu)改革怎么樣,遠沒有所在的部門利益重要。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他覺得其他系統(tǒng)也肯定不會如此輕易就范,憑什么自己要做第一個軟蛋呢?不管怎么說,還是得為這些教職員工爭取一把,別讓他們到自己祖墳上潑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