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車上只剩于、林二人后，于先章說：“你應(yīng)該知道為什么了吧�！�
“是熊同方要這么干？”
林方政豈能不明白，一個縣長，在談?wù)撨@個事情的時候，要把司機和秘書叫下去，擺明了，連自己的秘書和司機都不能充分信任。足以說明，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傳到熊同方耳朵里去，這件事就是熊同方的意思。
林方政又不禁感嘆，于先章的處境可比當初的自己難多了，連基本的秘密都不能完全守住了，時刻都可能有人監(jiān)視著并且通風(fēng)報信。熊同方對他壓制得太厲害了。
于先章點了點頭。
林方政問：“我還是搞不明白，別人躲都躲不贏，你們還往上靠。就為了市教育局完成省廳的一個考核，去背負風(fēng)險？你們這為了搞政績也太草率了。”
于先章嘆了口氣：“唉，剛開始是想著搞政績。后來副秘書長開會，你們團市委還是不同意，我們也覺得有道理，想著干脆不接了。熊同方都讓我給市教育局打了電話，聽到我們不想接了，那個趙原還講了我一通怪話�！�
“后來為什么又接了？”林方政追問。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改革的事了�！庇谙日峦巴忸┝艘幌�，確認外面的人沒有反應(yīng)，聽不到車內(nèi)的對話。
“什么意思？”
于先章壓低了聲音：“那個陳業(yè)成，你還有印象吧�！�
“當然有印象！”想著陳業(yè)成和他畜生兒子的囂張嘴臉，林方政心頭又是火起，“陳業(yè)成還插手這個事？要給他那混賬兒子上保險？”
于先章撇嘴搖頭：“還上什么保險，這是在給他兒子救命！”
“救命？救什么命？”林方政沒反應(yīng)過來。
“救命這個詞可能嚴重了些，但意思差不多�！庇谙日抡f，“他兒子陳宏遠，就在前幾天，被抓起來了�！�
林方政驚了一下：“在石中縣，還有人敢抓他兒子？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故意殺人！你說這罪大不大？”
殺人！那確實是滔天大罪了。
震驚一個接一個，林方政驚愕了好一會才接話：“殺人罪是大，但無法追究他們的刑事責(zé)任。也就是送到特殊學(xué)校接受矯治�！�
“問題就在這里，陳業(yè)成不想讓他兒子去那里。那個地方你應(yīng)該知道，實際就比坐牢舒服一點點，跟以前的收容教養(yǎng)沒區(qū)別，照樣是失去自由的。而且那是什么地方，都是壞小孩。他陳業(yè)成就算有錢有勢，能讓管教關(guān)照一點。但那些小孩是不懂這些的，完全看拳頭說話，比他兒子大的不在少數(shù)，弄不好他兒子在里面就要天天被欺負。更別說交叉感染了，到了那里面，肯定會更加變壞。哪個父母愿意讓小孩送到那種鬼地方去�！�
原來如此，林方政聽明白了：“所以他們想通過這個文件給陳宏遠開罪找依據(jù)？”
身為縣委書記，熊同方當然可以直接協(xié)調(diào)公檢法，特別是命令公安不把陳宏遠送到特殊學(xué)校去。但這樣一來，是公然違法，過于明目張膽。
現(xiàn)在借著市里的這個文件，到時候請市里各部門共同發(fā)力，他再“無奈之下”向縣里施壓�？h里那些領(lǐng)導(dǎo)本來就很難違抗熊同方的命令，現(xiàn)在有了這個文件做掩護，也就能獲得一些安慰，辯解起來也更有底氣一些。
講直白一點，他們就是要把這個文件作為各方的遮羞布，讓大家心照不宣、稀里糊涂的把事給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