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政無話可說了,既然對錯都不重要,還有什么可爭辯的呢。
但楊正信的話一點都沒說錯,小孩才看對錯,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就是如此。上面說你做錯了,一句頂萬句,你怎么辯解都是蒼白無力。
看著他不忿的樣子,楊正信說:“怎么,不服氣?”
“沒有!”林方政賭氣道。
“沒有最好,有也憋著!”楊正信說,“我這是第二次找你談話了,也是最后一次。這話你應該聽得懂,再有第三次,我不是談話,而是要調(diào)整你的職務了。我已經(jīng)很照顧你了,不要讓我為難!
林方政怎么可能聽不懂呢。很顯然,這次的事件,讓黃英典動了怒,想再“貶”林方政。是楊正信從中講好話,大概是剛到團市委,突然再動影響不好,也容易引發(fā)負面的猜測,有損市委威嚴之類的。最終黃英典松了口,再給林方政最后一次機會,下次如果還亂來,別怪市委不講情面。
“我知道了,謝謝!
林方政不知道自己怎么出來的,只覺得外面寒風凜冽,吹得自己透心涼。
什么叫寄人籬下、什么叫孤立無援、什么叫舉步維艱……林方政算是嘗透了。
和之前所有階段不同,此時的他像是一個被拘束在密室里的犯人,四周都是監(jiān)控,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任何一個錯誤都可能被無限放大,然后黃英典沖進來,猙獰道:“林方政啊林方政,這是你自找的!”
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沮喪的時候,他甚至想過,是不是去找找關系,調(diào)離西平這個狗屁地方算了。實在不行,去找找叢治明,放棄實職,想辦法調(diào)回商務廳。
可轉(zhuǎn)念一想,那真是丟人丟到家了。一個大家都羨慕和看好的處長,下放縣長,結果不到兩年又灰溜溜逃回來了。
除了沮喪,更讓林方政憤怒的,是熊同方的食言!
半個月后,他托石中縣團委書記邱樂志打探了一下那三個小惡魔的情況。結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那三個小惡魔在實驗中學待得好好的,非但沒有遭到任何處罰,還仍然橫行霸道、作威作福。
特別是在聽到一些傳言后,林方政猛地砸了一下桌子,嘴里罵了一句“畜生東西!”
那三個畜生,居然造李寶璐的黃謠。說李寶璐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跟無數(shù)男人上過床。那天晚上他們約李寶璐喝酒,然后玩了她一晚上。說得是有聲有色,跟真的一樣,還大言不慚下次帶兄弟們?nèi)ナ〕窃偌s她出來玩。
當然,這也是騙騙那些同齡的孩子,邱樂志對此是不相信,還提醒不要給李寶璐聽到。不然到時找這幾個學生的麻煩,那他們的家長又要找他麻煩了。
林方政當然不會跟李寶璐說這些有的沒的,只是怎么都不會想到。一個堂堂的市政協(xié)副主XI、縣委書記,在公開場合說的話,居然能吞回去。真是無恥之尤!
他雖然拿熊同方?jīng)]辦法,但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
被楊正信訓了一通后,林方政回到了團市委,又縮頭做起了不怎么管事“甩手領導”。
但命運的齒輪已經(jīng)轉(zhuǎn)動,不以他的意志為轉(zhuǎn)移,終將是要把他推向風口浪尖的。
幾天后,陳瑤忽然接到通知,前往省委黨校參加為期一個月的處級干部培訓班。
薛偉誠找林方政談了話,想讓林方政代管陳瑤那一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