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點,更是戳中了衛(wèi)信的心癢處。一年前,林方政空降朗新時,他就有些不滿。因為按照局勢發(fā)展,只要跟緊許哲茂,合力對付唐芝宇、盤勝西,再從市委運作一番,等唐、盤二人落敗,自己接任縣長是大概率的事情。雖然最后自己也沒耽誤,上了常務,更接近縣長位置。但因為林方政一直未動,他也無法再進一步。現(xiàn)在林方政居然公開表態(tài)會支持自己,讓他有些意外。
前任縣長能推薦新任縣長人選嗎?實際工作中,是不能的。別說縣長不能,縣委書記也基本辦不到。頂多在班子副職的任免上向市委提一下建議。
那衛(wèi)信為什么還要心動和相信呢?很簡單,因為林方政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擁有可以在這么大案子中給自己的下一步動向下結論的背景的人。就林方政的背景而言,只要他努力,只要孫衛(wèi)宗愿意,一個縣長的命運,完全是可以掌握的。
衛(wèi)信說道:“林縣長,感謝你的信任。倒跟接不接任沒關系,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你能繼續(xù)在朗新主持工作。因為你是一個真正為朗新發(fā)展考慮的領導,是朗新老百姓的福氣。當然,如果能和你搭班子,那是我最大的福氣了!
話語委婉,意思很明顯了。只聽最后一句就行,那就是“我如果能當縣長,那太感謝你了”。
“所以,我們是不是該從對朗新的歷史負責角度出發(fā),盡快重啟體育館項目建設工作?”林方政看穿了他的心思,再一次問出了那個問題。他知道,衛(wèi)信不會再找理由了。
衛(wèi)信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我覺得你說的是有道理的,該擔當?shù)臅r候,我們不該退縮。體育館事關朗新的地標招牌,事關未來一段時期的發(fā)展。林縣長,你放心。該做的工作,你安排,我照辦就是了。沒有理由讓你一個人擔責!
對于衛(wèi)信有些言不由衷的“擔責表態(tài)”,林方政笑了笑:“呵呵,不用不用,我的主意,我全權負責。你能同意,就是對我的最大支持了!
說完站起身來伸出手,對方猶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握在一起。
“謝謝你,衛(wèi)信同志!”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在每一次達成合作的重要時刻,他也習慣以“同志”相稱。這是凝結了我們黨優(yōu)良政治習慣的稱謂,它在鄭重時刻,往往象征著最信任的托付。
與王定平岳水臨別時,對方是這樣握著自己的手。在省商務廳旁的市民公園,傍晚與叢治明散步交談時,那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夜,他也跟自己說了同樣的話。再到前些日子自己的家中,深夜登門的許哲茂,在與自己達成一致后,也握手說了同樣的話。
而今天,自己對衛(wèi)信說了同樣的話。那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情呢?顯然,林方政體會到了。
那是一種自己即將變動,目前的平靜即將被打破,而自己尚有夙愿未完成,時間不等人,必須委托給他人的心情,
衛(wèi)信,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也是無奈的選擇。
衛(wèi)信走后,林方政叫來房文賦:“通知縣委辦,明天下午,開個常委會。通知城投,匯報目前的情況,告訴他們,常委會要研究解除協(xié)議,并且重新招標。通知財政、發(fā)改、文旅、司法、園區(qū),還有法院,列席會議!”
“好的。我馬上去辦!狈课馁x拿筆記下后,就急匆匆去抓落實了。他跟在林方政身邊也有這么久了,一旦林方政對一件事吩咐得很細致時,說明這件事份量很重很急,容不得馬虎。
當縣委辦的通知給到祁邵時,他是有些疑惑和不爽的。都是副書記,怎么你就召開常委會了,莫不是趁著許哲茂倒臺,想借此搞點鬼?他很想抱病不理不參會,但又不放心林方政要搞什么鬼,還是點頭同意了。不過還是扔了一句:“你們縣委辦是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副書記提議召開常委會,也應該先問過我,我也好跟林縣長提前溝通一下是什么情況。下次再這樣,干脆不用通知我了!”
縣委辦的那個跑腿的小同志哪里敢說什么,一個勁的“好的好的”,然后匆匆回去跟分管的副主任報告了。
副主任操辦常委會多了,知道這是祁邵發(fā)牢騷呢,壓根不算個事。
他笑了笑:“沒事,我們按制度辦。哪個副書記說開會,我們就開。領導自然有自己的溝通渠道和方法。不用我們操心。”
朗新縣這邊,林方政正在收拾殘局。
而在省紀委,另一場圍剿,已經(jīng)展開。
根據(jù)省紀委安排,許哲茂指定由秦中市監(jiān)察委聯(lián)合辦理。并由秦中市監(jiān)察委移送秦中市檢察院審查起訴。
許哲茂也被轉移到了秦中市看守所。
就在他進入看守所后不久,市檢察院公訴處的同志連夜到看守所對他進行了提審。
這樣的工作效率,連看守所的同志都驚呆了。一個勁的說:“這個人是犯了什么大案啊,不就是個腐敗分子嗎?以前可沒見你們這么積極!
倒也不是檢察院不積極,而是移送審查起訴有自己的時限,他們要審查起訴的案子也不少,總是有個檔期安排的。
所以,當一個被審查人送進來時,馬上就過來問話的情況,確實罕見。
對此,檢察院同志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無奈苦笑了一下:“沒辦法,我們檢察長的直接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