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話沒辦法說。
總不能打擊這女人的積極性，背著一筐石頭大老遠走了差不多一天時間才來到這里。
可能顆粒無收，然后再走一天的時間回去。
這一下子他算是理解，為什么這個女人和虎子他們三兄弟日子會過得這么苦？
就靠這女人撿的這些石頭賣錢賣到猴年馬月，他們也過不上好日子。
等天亮吧，天亮之后自己看一看能不能在這一條市集上撿個漏，可是手頭沒錢是個大問題。
顧秀坐下，冷漠的靠著墻壁閉上了眼睛。
江陽休息了一會兒，大概靠墻瞇了沒有兩個小時就已經被絡繹不絕的人聲吵醒。
昨天半夜開始就絡繹不絕得有人到這里占位，而到了天亮的時候，這個市場已經到達最繁華的時候。
顧秀看著天亮了已經從筐里拿出了一個塑料布鋪在地上，把筐里的石頭一塊一塊的擺出來。
江陽起身。
“我去轉一轉�！�
顧秀猶豫了一下，還是囑咐道。
“這里人比較雜。
雖然也有不少夏國人，可是你要小心。
千萬不要跟人去偏僻的地方交易石頭之類的會出危險的�！�
女人說完這話頓了一下。
差一點兒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她怎么忘了這男人身上一分錢沒有。
買個屁的石頭。
“行了當我沒說�！�
“虎子媽媽，你能不能借我點兒錢？”
“沒有！”
顧秀回答的斬釘截鐵。
江陽默默的轉身，這回好了，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太陽升起來，天越來越亮，集市上迅速涌進了很多人。
江陽能夠分辨出來這里有來自各地的人。
但是更多的是夏國人。
其實這條街上大多數(shù)都是和文潔一樣，從礦石廠不要的廢棄垃圾石頭里挑選出來的石頭到這里撞大運。
遇到不懂行的說不準能碰到冤大頭。
江陽一個攤位一個攤位看過去，基本上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石頭，當然偶爾也能看到幾塊顯示出翠綠色的石頭，不過這種石頭已經被攤主要價很高。
江陽在一個攤位跟前停下來這些石頭雖然也是和其他石頭沒什么區(qū)別。
但是江陽看中其中一塊小小的差不多是三角形。
這種石頭一般人們不會喜歡，因為這種石頭即使能切出來翡翠，這石頭的價值會大打折扣。
更何況這種石頭外表看起來沒有任何潛質。
被扔在角落里無人問津。
江陽摸了摸石頭。
老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上擠出了幾分諂媚的笑容。
張嘴就是一串兒聽不懂的面語。
當發(fā)覺江陽聽不懂的時候，眼神里帶了幾分驚喜。
“這塊石頭10塊錢。 ”
“夏幣！”
江陽沒想到老人居然懂夏國語。
這倒是讓人驚喜，不過也知道對方顯然是拿自己當冤大頭。
搖了搖頭。
哪怕就是十塊錢，他渾身上下也摸不出來。
自己身上最值錢的就是手腕上的這塊表。
一見他要走，老人急忙改口。
“先生，先生。
我看你誠心要這樣，我就當今天早上先開個張一塊錢，一塊錢，可以吧？這已經很便宜了�！�
江陽有點兒尷尬，這塊兒石頭還行，是眾多的石頭里他唯一能看上的。
可無奈自己囊中羞澀。
江陽突然想起來。
有一次他和馮美華開玩笑說，有一天要是落魄了怎么辦？
馮美華笑著說道，以后每天給他的鞋墊底下藏一張一塊錢。
如果萬一走投無路的時候要讓他不至于餓死。
老人連比劃帶說的1塊錢讓他瞬間想起了這件事。
江陽猶豫了一下。
鞋店里肯定沒有一塊錢，兩人當時是開玩笑，不過自己腳上這雙皮鞋卻值不少錢。
江陽脫下鞋直接踩在地上，把鞋放在老人面前。
“這雙鞋換這塊石頭�！�
“這雙鞋可是至少二三十塊錢�！�
江陽沒敢說兩三百塊錢，這雙鞋的確是兩三百，可是如果現(xiàn)在說了兩三百，周圍的人還不得把自己吃了。
老爺子看了看那一雙皮鞋，拿了過來，小心的翻來覆去檢查了一遍，發(fā)現(xiàn)鞋子幾乎完好無損，并沒有多少磨損。
就是腳后跟兒的地方破了一點兒皮。
老人立刻點點頭。
“你可別后悔你這雙鞋子不錯。你確定要換？”
江陽點下頭，老人把石頭交到他手里，立刻把鞋子用一塊布包了起來，塞到自己背上的背簍里。
似乎生怕他反悔。
江陽抱起這塊兒石頭，這塊兒石頭還挺沉的，掂量掂量差不多有五六斤重。
“你是不是傻呀？
這里的石頭十塊有九塊兒都開不出任何玉石。
哪怕是那塊兒能開出來的也開不出什么。
你是不是瘋了？拿你的皮鞋換這么一塊破石頭。 ”
顧秀突然出現(xiàn)在江陽身旁，她還是擔心江陽出事兒。
沒辦法只好跟了上來，她在這市集上也算是熟面孔，大家看到她也不會有什么歪心思。
可是要江陽一個夏國人很容易被人惦記上。
江陽抱著那塊兒石頭有點兒尷尬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腳。
混到這個份兒上也真是有點兒無奈。
老人一看顧秀出現(xiàn)，立刻往后縮了縮，緊張的說道。
“你可別找我麻煩啊，顧寡婦這事兒怪不著我。
是他自己跟我換的，咱這里可是有規(guī)矩，買了可是不能退的。”
江陽扯了扯顧秀的袖子，
“顧大嫂，到哪兒能切這塊石頭？”
顧秀白了他一眼，
“這塊兒石頭啥也沒有，我撿了這么多年石頭我還能不知道。
你就算是找到切石頭的地方，你掏得出切石頭的錢嗎？
切一次石頭一毛錢你拿的出來嗎？”
江陽想了一想，摸了摸最后手上那塊手表。
顧秀恨恨的從兜里掏出摸了半天，摸出來一毛錢。
“老娘攤上你真是倒霉，你們這些男人呀真是賭性十足�！�
“你讓我說你什么？我跟你說我借給你這一毛錢，拿你的手表來抵，你要還不起這塊表就算我的了�！�
江陽點點頭，
“行！”
摘下手上表，塞到了顧秀手里，問道。
“去哪兒切石頭？”
“你……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這一句話是這里流行的一句話，多少人因為賭時跳樓！”
“我勸你老老實實的趕快回夏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