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難不成你想造反
陸夭用三角鏢抵住那人的咽喉。
“想活命就帶我出去!
孰料對方并不驚慌,她側(cè)對著陸夭,兜帽陰影下只露出些許皮膚,手指底下的肌肉甚至感覺不到緊繃。
片刻,低沉的聲音傳來。
“無奈之舉,還望王妃別見怪!
她語氣淡然,一板一眼,完全沒有因為自己性命掌控在對方手里而緊張。
“你背后的主子想要你做什么?”
陸夭仔仔細細回憶,印象里前世自己并沒有經(jīng)歷過這號人物。隱在斗篷中的女子低聲道。
“王妃誤會了,此事本就與王妃無關(guān),只是想請王爺一敘,又怕請不動。所以只能出此下策,借王妃一件信物使使!
“順便在王爺來之前,留我在這里以便轄制他?”
那人未置可否。
“橫豎我下決心已經(jīng)落在王妃手里,咱們不妨談筆交易!彼Z氣里帶著莫名的鎮(zhèn)定,連帶著讓聽的人也覺得心里踏實,“王妃難道不想知道,自己在王爺心里的地位嗎?所以你不妨看看,他發(fā)現(xiàn)你失蹤時候,會不會冒險趕來!
陸夭頓了頓,似是在考量她這番話的合理性。
“有多少男人愿意冒生命危險來救結(jié)發(fā)妻子呢?”那女人繼續(xù)低聲蠱惑著,“王妃真的不想看看,寧王對你有幾分情真嗎?”“你想怎么做?”
“我的人已經(jīng)拿了王妃的荷包去交給寧王!
“他不會信的!标懾矎娪泊驍嗔藢Ψ降脑,“謝知蘊不傻,單憑一個荷包絕不可能上當,因為那也有可能是我自己不小心丟的。”
“所以才需要借一樣王妃的貼身之物增加說服力!迸硬患膊恍斓亻_口,“王妃肯借嗎?”
“自然是不肯的!标懾草p笑一聲,“謝知蘊對我有幾分真心,不是由你說了算的,更不該由你主導去試探。”
女子在她手下微微一頓。
“那我怕是只能在這里跟王妃僵持了,除非你殺了我。”她不緊不慢地開口,“這外面是我安排的人,所以你即便殺了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冰窖里寒意徹骨,陸夭感覺腳底已經(jīng)徹底失去知覺,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耗下去了。
從天窗望一眼外面,陸夭決定賭一把,思及至此,她手里的銳器登時使了點力氣往下刺去。
*
皇宮正殿,寧王冷凝著一張臉,方圓數(shù)米感覺氣氛也都是冷凝的。
他面前擺著一枚荷包,上面繡著精致的桃花圖案。
桃之夭夭,暗含了陸夭的名諱在里面。
“她一個時辰之前就進來了,現(xiàn)在人卻不見了!睂幫跻蛔忠活D,“這皇宮禁衛(wèi)都是死人嗎?”
啟獻帝也覺得有幾分蹊蹺,所以沒有計較寧王的出言不敬。
“會不會是去了小七那里?”“來這里之前,我已經(jīng)去聽音閣看過了!睂幫踔币晢I帝的臉,“龍鱗衛(wèi)都是吃干飯的嗎?”
宰相夫婦在一旁捏了把冷汗,這等于公然質(zhì)疑當今皇帝,若是真追究下來,寧王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
啟獻帝也覺寧王有些過分,但考慮到事態(tài)緊急,加之人確實是在宮里失蹤的,于是強壓住火氣吩咐道。
“去讓龍鱗衛(wèi)首領(lǐng)過來,加派人手去搜,務(wù)必把寧王妃找出來!
寧王并未買賬。
“這偌大皇宮,若是按這么找下去,等找到后,陸小夭怕是連命都沒了!
“那你想怎樣?”啟獻帝也煩了,“找也不是,不找也不是,橫豎都是你的理!
“讓影衛(wèi)進宮來找!睂幫跻灰u玄衣,黑眸里滿是決絕。
此言一出,滿室皆驚。
影衛(wèi)是先皇就給寧王的暗衛(wèi),除了皇帝和太后,坊間根本沒人知道。
寧王此舉等于自己暴露了。
啟獻帝下意識反對。
“那不行!
宰相作為兩朝老臣,立刻聽懂了大概,二月天氣到底有些涼,他后背竟然滲出汗來。
“行與不行,我都會這么做!睂幫跹凵裢赋鰩追趾蒽,“問一句,不過尊敬你是兄長罷了。”
啟獻帝感覺怒氣直沖天靈蓋。
“老三,你這是想造反嗎?”
父母溺愛寧王這個幼子,自幼他都是被要求得禮讓幾分的,登基之后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是在打壓這個弟弟。
寧王韜光養(yǎng)晦,避其鋒芒,二人倒也相安無事。
如今為了寧王妃,他又要跟自己對著干了嗎?
被迫旁觀的宰相夫婦恨不得當場昏死過去,這種皇家反目的場面真不是他們能聽的。
“皇上要這么想,我沒辦法!睂幫跽f畢就要走。
“你不許去!
正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龍鱗衛(wèi)首領(lǐng)突然來報。
“角門的護衛(wèi)說,確實是個小太監(jiān)領(lǐng)著王妃娘娘進了宮。”
殺意頓時壓迫過來,寧王沉了聲音。
“是哪一宮的太監(jiān)?”龍鱗衛(wèi)首領(lǐng)咽了咽口水,聲音低了下去。
“是個生面孔!
一片死寂中,只聽寧王語氣肅殺。
“生面孔你們不盤查?就讓他帶人進來?”
龍鱗衛(wèi)首領(lǐng)自知理虧,立刻躬身跪地。
“寧王恕罪,卑職一定全力搜索,盡快找到王妃下落!
話音未落,就聽外面喧鬧起來,啟獻帝皺眉,立刻有會看眼色的內(nèi)監(jiān)跑出去,片刻就回來。
“陛……陛下,不好了!碧O(jiān)抖著尖細的嗓子,顫顫巍巍道,“冷宮那邊的偏室著火了!”
自從正殿被雷劈之后,啟獻帝對于類似的災(zāi)禍都抱持敬畏態(tài)度,聞言一驚。
寧王眸色驀地一沉。
“火勢如何?哪個偏室?”“最西邊的偏室,火勢極大!
尚未說完,寧王已經(jīng)飛也似地沖了出去,臨走時丟下一句。
“王妃若有任何閃失,我要整個龍鱗衛(wèi)陪葬!
說畢人已經(jīng)消失在大殿門口。
莫名寒意涌上心頭,啟獻帝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似乎并不了解這個一母同胞的嫡親弟弟。
地板上還留著剛剛寧王不慎落下的荷包,鮮紅絲線繡制的花蕊如同鮮血染就一般,趁著雪白荷包格外扎眼。
宰相夫人敏銳覺得,寧王剛剛撂下的那句狠話,很可能不是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