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送姑娘被王妃抓包
寧王重重挨了一下子之后,這才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他是用詐傷這個借口,八百里加急把人騙過來的。
當(dāng)下心道不好,抬眼望去。
陸夭粉面含嗔,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看著他,口氣則是跟表情完全不相符的陰陽怪氣。
“王爺真是英明神武,當(dāng)胸中箭這才幾天啊,就自行復(fù)原了!彼浜咭宦,“那又何必八百里加急把人叫來,就為了看你怎么撒謊的?”
寧王心念電轉(zhuǎn),當(dāng)即做出一副虛弱的樣子,順勢半靠在陸夭肩上。
“這都是假象,我是吃了你留給我的強心丸才撐到現(xiàn)在的!睘楸硎咀约核苑翘摚特意咳嗽了幾聲。
“是嗎?”陸夭作勢就要給他搭脈,“讓我看看到底有多嚴(yán)重!
寧王慌了神,眼疾手快,先她一步反手握住她手腕。
“好歹留幾分面子。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動腳,我以后顏面往哪兒放呢!
陸夭好整以暇看著他,寧王在這種眼神當(dāng)中節(jié)節(jié)敗退,口頭服軟。
“要不,回軍營再看吧!
“我以為王爺這個架勢,都撐不回軍營了呢!彼┮谎蹖雮身子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忍不住譏諷,“還有出征之前有人可是說給我和離書讓我再嫁,現(xiàn)在又這樣,不合適吧?”
寧王想起臨走之前騙陸夭的那封和離書,知道對方還在氣頭上,也不敢太造次,當(dāng)即站直,定定看向眼前的人兒。
她還穿著男裝,確實肉眼可見瘦了,原本就還有些豐潤的鵝蛋臉瘦成了瓜子臉,眼底也是淡淡的青黑。
他一陣?yán)⒕,?dāng)時只想早點見到她,卻沒想過這一路舟車勞頓有多煎熬。
“你坐馬車過來的?”
陸夭剛想說自己一路驛站換馬,不眠不休過來的,又覺得這樣顯得自己太過主動。
于是含糊著“嗯”了聲。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這一路著實辛苦了!
陸夭很想繼續(xù)板著臉,但面對寧王少見的鄭重其事態(tài)度,也不好再矯情,于是只得轉(zhuǎn)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王爺說得對,大庭廣眾還是保持點距離吧,免得有辱您的顏面!闭f著刻意在二人之間拉開了距離。
寧王本來挺滿意之前彼此的親昵,哪怕是挨了一肘子,也是親近之人才有的舉動。
沒想到剛剛隨口找了個借口,陸小夭卻當(dāng)了真。
懷中人還沒靠暖,驟然空下來,瞬間覺得有些凄涼。
陸夭往前沒走幾步,就發(fā)現(xiàn)腰上有股不大的力道在拉他,低頭一看,寧王手指扯著她荷包的帶子,像個被遺棄的小狗似的亦步亦趨。
她心里搖頭失笑,這哪像個橫掃北疆的戰(zhàn)神呢,然而嘴上卻不依不饒。
“王爺喜歡這荷包?送你了!闭f著解下來塞過去,轉(zhuǎn)身又走。
寧王愣怔了下,幾個起落急忙又追上,這一次捏住了她寬大的披風(fēng)側(cè)邊。“王爺也喜歡這披風(fēng)?”陸夭說著當(dāng)即就要脫下來。
寧王眼明手快一把按住。
“北疆太冷了,你穿著吧!边@一次他不敢再造次,規(guī)規(guī)矩矩跟在陸夭身后,小心翼翼不踩到她的影子。
二人在涼城穿街走巷,最后還是陸夭停下來。
“你打算跟到什么時候?”
“我想你大概想在涼城逛逛,橫豎現(xiàn)在我有空。”寧王沖她笑笑,“需要地陪嗎?這里我熟。”
這人將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既不會顯得過于親近,也不會提出什么讓彼此都尷尬的話題。
陸夭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算了,回軍營吧!标懾残箲嵥频睦浜吡寺暎爱吘刮铱墒欠盍嘶拭鼇斫o人看傷的。”寧王既驚且喜地看向她,這是妥協(xié)的意思嗎?
*
軍營里,一群人圍在主帳外面,踮著腳向里張望。
“你到底看見沒啊,沒看見就讓我來!
“別擠,擠什么啊!”
“你們小聲點,等下被聽見了誰也看不成!”
王管家分開眾人,疾言厲色道。
“都不用巡邏了?圍在這兒干嗎?”
眾人回頭,見是他,急忙把人拉至一旁。
“王爺把相好的帶回來了。”
“對,護(hù)的可嚴(yán)實了,而且看著不像是個姑娘。”
王管家內(nèi)心也暗暗犯嘀咕,難不成他家王爺猜錯了,那玉佩和令牌不是王妃的?
思及至此,他當(dāng)即決定,不能在這個時候進(jìn)去觸霉頭,于是故作正經(jīng)輕咳兩聲。
“王爺?shù)乃绞虏皇窃蹅冊撝绵沟,都該干嘛干嘛去吧!?br>
“不是,王副將,我們剛才看見了,王爺帶回來的千真萬確是個男的。”
王管家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什么情況?
難不成王爺失望之余失去了理智?破罐破摔了?
那可不行,他可是肩負(fù)著整個王府傳宗接代的任務(wù),怎么能被不知哪兒來的男妖精迷惑了呢?
必須要趁王妃不在的時候,幫她守好王爺?shù)墓?jié)操。
王管家頓時覺得肩上任務(wù)沉甸甸的,他眉頭一轉(zhuǎn),轉(zhuǎn)身出去了。軍營里的兩位主角完全不知道他倆已經(jīng)被當(dāng)成了圍觀對象,寧王半裸著上身坐在床上,陸夭正小心翼翼幫他拆開肩膀上的繃帶。
傷口因為沾了水,再加上沒有好好將養(yǎng),已經(jīng)出現(xiàn)化膿的跡象,雖說到不了八百里加急的程度,但確實也有些兇險。
陸夭板著臉,一聲不吭地清洗傷口,換藥。
寧王心里沒底,于是沒話找話。
“其實來這兒第一天我就受了內(nèi)傷,只是強撐著,后來覺得實在不行了,才給朝廷發(fā)了八百里加急!闭f到這里,他暗暗運功讓自己脈象看上去虛弱些,“不信你摸!
陸夭順手搭了一把脈,見脈象確實有些弱,猜測大概是這一箭失血太多,所以怒氣連帶著也消了三分。
“但我可是聽說,王爺英明神武,自從到了北疆,日日都能巡街!毕肫鹉菐讉姑娘的大膽言論,陸夭的語氣就好不起來。
寧王不明所以,但還是小心翼翼接過話茬兒。
“那都是職責(zé)所在!
職責(zé)所在?說的真好聽。
招蜂引蝶,勾搭小姑娘哭著喊著要倒貼的職責(zé)嗎?
陸夭一個眼刀飛過去,手底下動作頓時重了三分。
寧王悶哼一聲。
“真對不住,沒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标懾惨а狼旋X,“下手重了些,王爺多擔(dān)待!
“沒關(guān)系,你盡管放開手腳治!
寧王不動聲色眸光審視。
“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讓你不高興了?”“那怎么可能?王爺真是多心了。”
陸夭用力把繃帶綁緊,寧王連眼神都沒動一下。
“你是不是月事來了?”寧王小心翼翼詢問著,“聽說那幾天心情都不太好,沒關(guān)系,你可以沖我發(fā)脾氣的!
很好,連月事都知道了,一看就是沒少接觸啊。
前世她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有這種潛質(zhì)呢?
“王爺懂得很多嘛!
寧王立刻意識到自己犯了什么錯誤,當(dāng)即改口。
“都是孫嬤嬤教的,小時候她帶我,經(jīng)常給我灌輸這種思想,讓我以后要多體貼媳婦兒!
陸夭打水洗了手,收拾藥箱,不想再理他。
“你不相信?”寧王舉起三根手指,“我對天發(fā)誓,這軍營除了你,別說其他女人,就連母蚊子都沒有一只。”
話音剛落,門簾被掀開,王管家?guī)е鴤姿容清麗的姑娘進(jìn)來。
“王爺不是說一直睡不好嗎?我叫了個姑娘替您按摩一下!
寧王如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下意識看向陸夭。
連個母蚊子都沒有?很好。
只見陸夭笑容甜潤,沖王管家頷首。
“王管家真是體貼,這種細(xì)節(jié)都想到了。既然如此,這里也用不上我,我就先走了!
王管家目瞪口呆,怎么是王妃?說好的王爺帶回來個男人呢?
他們難不成都瞎了嗎?
他本來想怕王爺一時走歪路,這不就想著帶回來個嬌軟的小姑娘,讓王爺感受感受還是女孩子好。
這也是間接替王妃守住陣地啊,沒想到人家正主兒就在現(xiàn)場。
王管家雙膝一軟,直接跪下了。
“王妃,這是個誤會!
陸夭拍拍他肩膀。
“下次跟你們王爺把詞兒串好了再說話。”說畢頭也沒回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