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的場子你也敢砸?
最后在啟獻帝的胡攪蠻纏耍無賴下,陸夭承諾再多送十顆藥丸,這才算脫身。
從皇宮正殿出來,她上了車,準(zhǔn)備去趟薛家,本來今天要去給老太君看診的,結(jié)果耽誤了。
一進薛家,就感受到整個府邸彌漫著愁云慘霧的氣息,陸夭心下一凜,是老太君出事了?
她三步并兩步跑到后堂,發(fā)現(xiàn)薛老太君面色紅潤,正坐在床上讓老嬤嬤梳頭。
陸夭松了口氣。
“老太君覺得今日如何?”
“胃口好多了,早晨喝了大半碗粥,還吃了半個銀絲卷!毖咸娝齺,喜不自禁,吩咐下人,“去給王妃做一碗糖桂花酥酪,跟我的午膳一起送來。”
陸夭心頭微暖,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有人予你一份暖,能驅(qū)走心中十分寒。
她坐下把脈,然后熟練地打開藥包,給老太君施針。
“剛才我來的時候,看外面仆婦一個個都謹(jǐn)言慎行的,是出了什么事嗎?”她狀極無意地拉家常。
“老大把伺候玉茹的丫頭們都打發(fā)了!毖咸龘Q了個姿勢躺著,“府里現(xiàn)在人人自危!
薛玉茹年紀(jì)也不小了,薛爵爺自然不可能把她揍一頓,只能從身邊人下手,殺雞儆猴,也順便斷了她的臂膀。
薛老太君見陸夭低頭不語,好奇問道。
“怎么不說話?”
陸夭聞言抬頭笑笑:“這是薛府的家事,我不便置喙!
薛老太君暗暗贊許她的懂事和識大體,明明知道薛玉茹針對她,卻不肯背后論人是非。
午膳端過來,薛老太君招呼陸夭一起用餐,一老一小邊聊邊吃,陸夭為了讓老太太多吃些,特意講笑話逗悶子,兩人倒也用了不少。
飯后老太君有小睡的習(xí)慣,陸夭收了針就告辭走了。
孰料下午的時候,老人家卻無端腹痛、嘔吐,而且到最后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
薛府的府醫(yī)很快匆匆趕到,把脈之后說薛老太君有中毒跡象,于是趕快熬解毒湯,但一連兩碗灌下去,依然不起作用。
薛爵爺慌了神,連忙叫人去王府請陸夭,可是去的人卻撲了個空。
而另一頭,陸夭在回府途中被點絳坊的大掌柜緊急攔住,說無憂居有人砸場子,她聞言吃了一驚。
整個都城,幾乎沒人不知道那家店老板是她,那就說明,砸場子的人就是沖著她來的。
跟著掌柜的匆匆趕回店里,只見店里一片狼藉,滿地都是潑灑的草藥和藥粉藥丸,門口里三層外三層圍著都是看熱鬧的人。
陸夭眼神冷厲看向始作俑者,一個眼生的年輕姑娘,從來沒見過。
對方看見她來了,立刻撒起潑來。
“我姐姐用了你們店里的軟香膏,臉上起紅疹不說,而且呼吸不暢,大夫來看了,說那藥里居然有烏頭!”她指著陸夭的臉,“今天你要不能給個說法,我就把你店砸了!
“你不是已經(jīng)砸了嗎?”陸夭冷哼一聲,吩咐掌柜道,“去報官,把皇城司的人也叫來!
鬧事的姑娘明顯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她不顧念王妃身份,居然敢去報官!皥缶蛨,怕你不成?”對方雖然還嘴硬,但氣勢明顯弱下去。
陸夭上下打量她,可以確定,絕對不是她的顧客,出入無憂居的非富即貴,這姑娘壓根不在她熟識的范圍內(nèi)。
“你說令姐用了我的軟香膏出了問題?敢問令姐府上是哪家?”
“怎么?你還想去報復(fù)?別以為自己是王妃就了不起!”
“我總得知道,東西是不是我鋪子里出去的,才能負(fù)責(zé)吧?”陸夭冷笑,“別什么阿貓阿狗隨便撿了瓶藥,就說是我這里的,這屎盆子也扣得太容易了吧?”
“這個藥膏,你敢說不是你們無憂居的?”
陸夭接過去看了看,確實是她鋪子里的瓶子。
“你剛才說,令姐呼吸困難,大夫診斷是中了烏頭的毒,你確定嗎?”陸夭眼神灼灼地看向她。
“千真萬確!”對方言之鑿鑿,“大夫說,這東西一點就能讓人窒息,多了會送命的!
陸夭點點頭,并不回答,而是反問掌柜。
“咱們這瓶軟香膏,賣多少銀子?”
大掌柜恭恭敬敬地回答。
“一瓶五十兩!
陸夭又問。
“那烏頭這種藥材,在咱們無憂居什么價格?”
“每一錢要千兩銀子,而且不是隨時有貨。”掌柜的依然如實回答。
陸夭看向那位姑娘。
“也就是說,我把一錢要千兩銀子的貴重毒藥,摻在五十兩一瓶的藥膏里賣給你姐姐?”那姑娘一下子語塞起來。
圍觀群眾有人聽明白了意思,跟著打抱不平。
“就是,好沒道理,人家王妃跟你姐姐無冤無仇,干嘛花這么多錢去害她?”
“說得沒錯,一千兩銀子一錢,藥里摻的至少有一分吧,就是一百兩,夠普通人家過一年了!”
百姓們紛紛質(zhì)疑,那姑娘明顯開始緊張起來。
陸夭并不打算就此放過她。
“我記得軟香膏每月只做一百瓶。”她回頭看向掌柜的,“去把名單拿來,查查這瓶到底是賣給誰了!
那姑娘一聽有名單可查,立刻慌了,結(jié)結(jié)巴巴回復(fù)。
“我姐姐那瓶是別人送的?”“誰送的?姓甚名誰?家住哪里?府上是做什么的?”陸夭咄咄逼人,就像是在當(dāng)庭審訊。
人群中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我早就說過,寧王妃果然適合做斷案這一行!痹捯粑绰洌鸵娝究艽┲阊b,從人群里走了出來。
陸夭愣怔了一下。
“不過是件雞毛蒜皮的小案子,怎么還驚動了司大人呢?”
“路過,聽說王妃這里出了點亂子,所以來看看!彼究苓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陸夭想起謝文茵要相親的事情,于是說道。
“剛好有點事要找司大人,不忙的話,勞煩等一會兒,我處理完這點小事,有話跟您說!
司寇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陸夭轉(zhuǎn)過頭看向那姑娘!澳闶亲约赫辛耸钦l派你來的,還是等下皇城司的人來了,去過堂受刑之后再招?”
“我……我是受害人,招什么招?”
陸夭冷了臉色。
“去把記賬單子拿來,我倒要看看,是誰敢背后搗鬼。”
大掌柜的依言去拿,片刻之后就回來了,他根據(jù)瓶子上的編號迅速查找,最后回稟道。
“大小姐,這瓶子的編號是假的,每個月咱們都有廢瓶直接扔掉,這個是沒裝過東西的!
圍觀眾人恍然大悟。
“也就是說,你買通店里人,拿了我們廢棄的瓶子,去裝了相仿的香膏,然后拿來鋪子鬧事,是這樣嗎?”陸夭上前一步,壓迫感十足,“我再問你最后一次,是你自己策劃的,還是有別人指使?”
那姑娘訥訥答不出來,突然她瞅準(zhǔn)空子往人堆里一扎,準(zhǔn)備溜之大吉。
陸夭沒料到還有這一手,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跑到門外了。
只見司寇幾個起落,從人群頭頂掠過去,直接擋住了那姑娘的去路,對方慣性使然沒剎住,直接摔倒在地。
整個過程,司寇都沒碰到對方半片衣角。
熱心圍觀群眾立刻上來把人抓住,這時候皇城司也趕到了。
“這有個訛詐碰瓷兒的,帶回去問問吧!标懾差U指氣使,一副得勝者姿態(tài),“務(wù)必問出來幕后主使到底是誰。”
皇城司的人見司寇也在,連忙畢恭畢敬請安。
“按寧王妃說的去做吧,如果幕后主使背景太硬,就送到我大理寺去!
一群人散去,司寇緩步走到陸夭面前。“王妃想跟我說什么?”
陸夭話還未出口,就聽身后一個帶點怒氣的聲音。
“難怪大家滿世界都找不著你,原來在這兒跟別的男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