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王妃接了筆大單
啟獻帝一聲令下,立刻有人把陸夭帶到太醫(yī)院去選藥材。
結(jié)果她一進門,就輕車熟路去了珍稀藥材庫,還把門鎖上,不讓任何人進去。
幾位御醫(yī)面面相覷,互相發(fā)問。
“王妃之前來過嗎?怎么路這么熟?”
“還有就是,為什么不讓我們跟呢?我們可以給她當(dāng)向?qū)О。?br>
最后眾人得出個結(jié)論,高人通常都有怪癖。
而這位眾人口中有怪癖的高人此刻正在藥材庫里快樂地翻找著,就像老鼠掉進米缸一樣。
“難怪人家都說,天下寶藏皆出皇宮,看看這五裂黃連,全須全影兒。再看看這肉蓯蓉,比我臉還大!标懾惨贿呑匝宰哉Z,一邊往袋子里猛裝,“賊不走空,我可不能白來一趟,裝回去填充私庫!
一干御醫(yī)在外面等了半天,就見陸夭背著個半人高的袋子,步履艱難地走出來了。
王醫(yī)正跟她相熟,見狀納悶道。
“治匹馬而已,需要這么多藥材嗎?”這一大袋子別說是熬藥喝,就是泡澡都夠了。
陸夭臉不紅心不跳地回應(yīng)。
“沒聽人家兵部尚書說了嗎?一千匹戰(zhàn)馬,難道你還一碗一碗熬藥?當(dāng)然是一大桶藥材倒下去直接熬啊。”
眾人聞言皆點頭稱是,果然還是王妃經(jīng)驗豐富啊。
陸夭眼珠一轉(zhuǎn),假裝突然想起來什么。
“哎呀,還有兩味尋常藥材忘了找,哪位帶我去一趟你們平時的常用藥材庫!
王醫(yī)正占了地理位置優(yōu)勢,當(dāng)下領(lǐng)著陸夭往旁邊走。結(jié)果到了藥庫,寧王妃快速閃入關(guān)門,差點把老頭兒鼻子給拍歪了。
“我能讓你們看見我拿什么才怪呢!”陸夭得意洋洋地小聲道,然后開始翻檢藥材。
那匹戰(zhàn)馬顯然只是水土不服,治起來并不難,她挑了蒼術(shù)、香附、川芎、神曲、梔子等等,單獨包成一個小包然后走出去。
“找個小廚房,我親自盯著熬藥!标懾埠敛灰娡獾刂笓]著,“然后把這一大包,送到寧王府去。”
御醫(yī)們都傻眼了,合著您這么半天,是中飽私囊啊。
給自己家的這么一大包,給馬熬藥就那么一點點,不合適吧?
陸夭理直氣壯,我這么辛苦,不得拿點診金啊,天底下誰不給錢光干活兒啊,我又不像你們領(lǐng)俸祿。
御醫(yī)們不敢跟王妃對著干,只得找人把藥材給她送回府去。
陸夭自己找了個小廚房,關(guān)起門熬藥,半個時辰后就端著碗藥出來了。
一群御醫(yī)屁顛屁顛跟著,看她給病馬喂了藥。
等候多時的周總管賠笑道。
“這樣是就可以了嗎?”
“一個時辰之后就差不多了!标懾踩套∩鞈醒臎_動,“明天我再來看看!
周總管眼疾手快攔住這就要走的陸夭。
“王妃留步,皇上讓您留下用膳!
陸夭這才想起啟獻帝一早找她肯定有事,只是還沒來得及說,就被給馬看病這事兒給攪合了。
跟著周總管匆匆趕回到正殿,才發(fā)現(xiàn)啟獻帝已經(jīng)換了常服,桌上放好餐具,正準(zhǔn)備上菜。
見她來了,皇帝眼睛一瞇。
“喲,這不是咱們寧王妃嗎?擺譜都擺到朕面前了!
陸夭一聽簡直無語,不是你讓我去給馬看病的嗎?
轉(zhuǎn)念一想,哦,是我自告奮勇要去的。
“這不是熬藥費時,耽擱了嘛!闭f畢輕車熟路坐在皇帝對面,“等著我上菜?”
啟獻帝恨不得把那一杯茶都潑她臉上,這也太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了。
“太醫(yī)院那么多御醫(yī),朕就不信,還沒有一個能熬藥的?”
“大家都能啊!标懾猜柭柤,“問題是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用的什么藥,所以只能自己盯著!
啟獻帝張口結(jié)舌,半晌才憋出一句。
“那馬治好了?”
“您當(dāng)時上次您吃的那種藥呢?立竿見影。”
此話一出,兩人都不約而同回想起之前那個尷尬又不失味道的畫面,當(dāng)即決定跳過這個話題。
“您讓周總管叫我回來有什么事?”
啟獻帝沒有立刻回答,而且吩咐御膳房擺膳,陸夭心里有些發(fā)毛。
“您還是先說,咱們再吃吧,畢竟吃人嘴短,我怕萬一等會您說的事兒我辦不到,也不能把飯菜吐出來不是?”
饒是啟獻帝已經(jīng)習(xí)慣她的語出驚人,還是不能免俗地被惡心到了。“給王妃上一碗酥酪,要糖桂花的。”
陸夭眉心一動,看向啟獻帝。
“您想問我關(guān)于薛老太君的事情?”
彼此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用點破。
“外祖母的病如何?你有幾成把握能治?”
“五成!标懾猜柭柤纾袄咸昙o(jì)不小了,恢復(fù)起來比較慢。”
說到這兒,她忽然警惕起來。
“陛下是想讓我對她老人家動手腳?”仔細回想前世,似乎并沒聽說啟獻帝跟薛老太君有什么齟齬,“不好吧,她到底是你外祖母!”
“你把朕想成什么人了?”啟獻帝放下筷子,臉上看不出神情,但話里卻帶著五分不悅。
陸夭也惶惶然放下筷子,反省自己說話是不是太直接了。
兩人就這么面對面坐著,中間只隔著一張飯桌,安靜得彼此呼吸可聞。
尤其是殿中人悉數(shù)退出去了,那股莫名其妙的壓迫感兜頭襲來。
最后還是啟獻帝開口打破了沉默。
“你盡全力治吧,缺什么,來宮里拿!
陸夭斟酌了一下措辭,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了出口。
“您更希望老太君能治好,還是不能?”
啟獻帝幽幽嘆了口氣。
“她到底是朕的外祖母,當(dāng)初若沒有她鼎力相助,今天朕也坐不上這個位子。”
陸夭有點后悔開了這個話題,一旦帝王開始對你推心置腹,就意味著隨時有性命之憂。
為了明哲保身,她主動岔開話題。
“今天這個魚看著不錯啊!
孰料啟獻帝卻并不接話茬兒,他看向窗外,半天才嘆了句。
“老三是不錯,可就因為他有能力,到哪兒都能活。而太子卻只有登上這個位置,才能自保啊!
“可您想過嗎?就算王爺不爭,太子繼位后會放過我們嗎?”陸夭看著面前那條魚,并不直視皇帝,“有時候,爭,其實是為了自保!
啟獻帝也明白這個道理,他想了想。
“你跟老三要是愿意退居洛城,朕下道旨意,保你們百年無憂,如何?”
“說句大不敬的話,您在的時候可以,您百年之后呢?”陸夭苦笑了下,“太子夫婦都不是什么心胸寬闊的人!
若是換個普通人,敢說出這么大不敬的話,啟獻帝早把人拖下去治罪了,可他知道陸夭說的是事實。
二人一時陷入尷尬的沉默。就在此時,周總管腳步匆匆進來,尖著嗓子跪地稟報。
“皇上,大喜,那馬它好了!”
啟獻帝可找著一個發(fā)泄借口,當(dāng)即沉了臉。
“胡說八道,這算什么大喜,皇室有人開枝散葉才算喜呢!”
陸夭興奮起身,問道。
“這么快就沒事了嗎?”
“可不是呢!”周總管喜滋滋回稟,仿佛治好的不是馬,而是他親戚,“徐尚書在馬廄激動得都快哭啦,您去瞅瞅!
陸夭顧不上啟獻帝和還沒動筷子的御膳,三步兩步跑到馬廄,只見剛剛還病懨懨的馬已經(jīng)開始吃黑豆草料了。
兵部尚書一掃之前的頹唐,恨不得撲過來握住陸夭的手。“王妃真是醫(yī)仙下凡啊,御醫(yī)都束手無策,你愣是把它治好了!
陸夭腹誹,這帶兵打仗的人就是不會說話,夸她就夸她,非要踩一捧一。
對方絲毫沒有看出她表情不虞,搓著手巴巴兒地問道。
“您看那方子什么時候能給我,我好去讓他們熬好了,抓緊給剩下的馬喝啊!
“徐大人是不是誤會什么了?我只說幫你救一匹!标懾步器锏匦π,“可沒說幫你救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