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兩只瑰麗的蝴蝶并不穩(wěn)定。
那是種清晰的，來自結(jié)構(gòu)的脆弱。
“我不清楚你能不能做到，但這里的一切是你主宰了大半，所以我才會有這個想法�！�
女子似乎并未有什么在意的心思，仿佛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置身事外作壁上觀一樣。
她在期待軒離的表現(xiàn)。
“我所主宰？難道我現(xiàn)在想讓她們兩個活，她們就能活下來嗎？”
軒離的目光從蝴蝶身上移開，看向女子，輕聲開口道。
只是雖是詢問的話語，但語氣中卻并未有多少詢問之意。
就仿佛他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
聽著軒離的話，女子搖了搖頭。
“生死有序，命運既定，只是因為她們因病灶而離去，所以才有一絲改變的機(jī)會�！�
“這種事，哪有這么容易�！�
“你很難做到，甚至我也一樣�！�
女子的話音落在耳邊，軒離眸光低了低。
“是嗎……”
風(fēng)又大了幾分。
地上的草擺動幅度更大了許多，軒離發(fā)絲飛舞的也更加凌亂，風(fēng)聲已經(jīng)在耳邊從輕吹變成了呼嘯。
拍在臉上，傳來一股阻塞之感。
軒離的指尖，兩只蝴蝶正抓著軒離的手，翅膀緩慢的一下下扇動著，維持著自己的身形。
軒離微微一笑，將自己的手抬了起來。
失去了軒離的部分阻擋，兩只蝴蝶暴露在了更大的風(fēng)中，它們搖搖欲墜，像是撲閃明滅的燭火，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風(fēng)揮動的刀子切碎。
不遠(yuǎn)處，女子也抬起了手。
“風(fēng)……變大了呢。”
“他在想什么？”
女子看向軒離，不知為何，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看不懂軒離的內(nèi)心了，就仿佛亂成一團(tuán)的麻線一般。
而且事情的發(fā)展，似乎在一點點出乎意料，現(xiàn)在的情況，她并未設(shè)想過。
看著手指上掙扎的蝴蝶，軒離的耳旁漸漸響起了音樂聲，那是在中央劇院內(nèi)時，樂隊演奏的樂曲。
激昂，熱烈。
眼前的景象也有些虛幻了起來，奧杰塔舞動的身姿越來越清晰。
而忽然之間，所有的景象隨之一變，軒離目光中浮現(xiàn)的不再是舞臺，而是先前的那一幕。
那是隨風(fēng)飄揚，胡亂飛舞的樂譜。
樂譜上記錄的樂曲，前一刻還隨著奧杰塔在舞臺上斗爭，宣泄，拔劍向命運揮斬。
紙張在軒離眼前落下，他閉上了眼睛。
當(dāng)再次睜開時，他的眸光又落在了兩只蝴蝶之上，這次他將抬起的手收起，讓蝴蝶處于自己的庇護(hù)之下。
軒離笑了笑，隨后轉(zhuǎn)身離去。
周圍的場景開始一點點扭曲，而后崩碎，女子的聲音也在這一刻傳來。
“等等，你要做什么？”
“離開這里的話……”
未等女子說完，軒離的聲音便緩緩響起。
“是啊，生死有序，命運既定……”
“但，生命的力量……從不在于順從�！�
他邁步向前，看著軒離的背影，女子開口說道
“軒離，她們離開這里會死的！”
話音落在耳旁，軒離只是搖了搖頭。
“這里雖好，但卻是假的�！�
“她們自有她們的去處�！�
軒離的身影一點點消散，而隨著他一同離開的，還有那兩只瑰麗的蝴蝶。
他眼前的景象模糊了起來。
他一步邁出，堅實的地面觸感傳來。
是中央劇院。
他已經(jīng)走出了舞臺。
站在中央劇院內(nèi)，軒離回頭看向舞臺，舞臺的燈光依舊照在先前他抱起奧杰塔的地方。
那是奧杰塔離開的地方。
“嘖……倒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發(fā)展呢�！�
軒離輕輕搖了搖頭，將目光落在自己手上的兩只蝴蝶上，略帶歉意的開口道
“請原諒我替你們做出了選擇�！�
“就當(dāng)……這是我自私的想法吧�！�
咻的一聲，奇異的破空聲響起，一枚小黑球不知從何處飛來，穩(wěn)穩(wěn)的停在了軒離的身前。
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中，它泛著一抹奇異的光澤。
“既然是從這里而來，就先回到這里面去吧……等著我�！�
小黑球迅速放大，擴(kuò)張到了人頭的大小，軒離抬手將蝴蝶伸向小黑球，而似乎是明白了軒離的意思，兩只蝴蝶飛離了他的手指，一齊沒入了小黑球。
隨著蝴蝶的消失，軒離擺了擺手，小黑球迅速縮小回原來的大小，而后隱沒于空間之中。
第四枚空洞。
軒離邁步向中央劇院外走去。
而隨著他離開中央劇院，中央劇院內(nèi)的人也漸漸地醒了過來，無一例外都處于懵圈之中。
工作著睡著了可還行？
而且雇主（老板）好像已經(jīng)走了……
于是陷入了扣錢，名譽(yù)，工作“恐慌”的眾人，又再次陷入了慌亂之中。
……
“哎？我記得一開始好像是想要讓他感受一下生命的誕生和變化吧，從而理解生命的創(chuàng)造……”
“嗯，那兩個遺留生命本來也打算是先放在這里養(yǎng)著來著……”
“嘖，怎么就變成生命的意義了呢？”
“生命的由來變成生命為何被稱為生命？”
“真是奇奇怪怪的發(fā)展啊……不過這樣或許也不錯？”
“唉，算了，孩子大了，自己的想法太強(qiáng)烈也沒什么，反正都對他掌握力量有所幫助，畢竟能量本就是活的嘛……”
“不過說起來，也真是不讓人省心，眼下這里的作用還未消失，也不知道他還能領(lǐng)悟多少……”
“我這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創(chuàng)造出來的心靈小世界啊，培養(yǎng)孩子真不容易……”
……
“軒離，你回來了�！�
深夜，六分街還有幾盞燈亮著。
軒離的目光落在了錄像店門口的鈴身上，以往錄像店應(yīng)該關(guān)門的時間，今天并未如此。
似乎是專門為了等他。
軒離點頭示意，算是對鈴的回應(yīng)，而鈴雖然已經(jīng)知道了情況，不過還是下意識踮腳看了看軒離身后。
空無一人。
她的眸光也不由的落寞了幾分。
終究還是如此嗎？
不過她很快調(diào)整好了情緒，就像之前妮可在喝醉后說的一樣，離開已經(jīng)無法挽回，徒留悲傷，毫無作用。
不過說起來，這其實還有所不同。
聽妮可描述，那位院長老師早已做好了準(zhǔn)備迎接結(jié)局，要求減弱療程，順其自然的也是他自己……
但奧杰塔和奧吉莉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