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夫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就在軍事正堂坐著呢!
慕霆淵冷冷的哼了一聲。
這新上任的都監(jiān)看來是一點都不客氣。
王鴻等其余將領(lǐng)都跟在他身后,幾人推開門進了正堂。
那名都監(jiān)大人正大喇喇的坐在上首的位置,原本屬于慕霆淵的座椅上。
看到是他,慕霆淵臉上的冷意變成驚訝一閃而過:“梁寶光?”
“慕王殿下,好久不見了。”梁寶光后背倚在座位上,并沒有起身行禮的意思。
不等對方回應(yīng),他又帶著幾分懊惱的假惺惺道:“呦,瞧我這記性,您已經(jīng)不是高高在上的鎮(zhèn)國王了,以后可得改口才是!
慕霆淵瞇了瞇眸子:“你什么意思?”
梁寶光掏出懷中明黃色的圣旨,在手中顛了顛:“慕霆淵,還不上前接旨?”
王鴻等人哪能容忍別人對自家將軍這樣無禮,當(dāng)即怒喝:“哪來的毛頭小子,逼逼賴賴的會說人話不會?”
這群粗魯?shù)拿Х颍?br>
梁寶光臉一黑:“干什么?!本官為正四品都監(jiān),奉命傳旨,你們什么態(tài)度,是想造反嗎?!”
王鴻這暴脾氣,蹭的跳起來就想干架。
剛擼起袖子。
慕霆淵伸臂攔住他,冰冷的眸子盯著座位上的人。
沒想到此人根本沒死,不聽將令私自帶兵,導(dǎo)致兩船水兵全軍覆沒,不僅沒有受到半點責(zé)罰,還坐上了都監(jiān)的位置。
“圣上帶了什么話,說吧!
梁寶光將兩條腿架到桌子上,大爺一樣,囂張惡劣道:“怎么,接旨的規(guī)矩還要本大人教你?給我跪下!”
這下,慕霆淵背后的所有將領(lǐng)都忍不住了。
梁寶光身后隨侍前來的近衛(wèi)也紛紛拔劍。
軍事正堂里,一時劍拔弩張。
慕霆淵不讓動,沒人敢出手。
雙方刀劍相向,一片寒光閃閃。
慕霆淵負著手,仿佛沒看見這些寒意逼人的鋒利武器,步履穩(wěn)健的穿過兩方利刃,向著座椅上的梁寶光走去。
他高大的身軀緩緩逼近,梁寶光突然感覺屁股下的凳子像是長了刺一樣難受。
他不肯示弱,再出口的張揚不免多了幾分色厲內(nèi)荏。
“慕霆淵,我告訴你!你已被圣上剝?nèi)ユ?zhèn)國王封號,僅有的三軍統(tǒng)帥之職,也在我的掌控之下,我隨時都能將你綁起來押上囚車!”
慕霆淵眸光深了,眼底變得晦墨暗沉:“哦?是么!
以前多么不可仰望的人啊,也被他拿捏在手里了。
自以為掌控了一座高山,瞬間爆棚的愉悅,讓梁寶光暫時忽略了對方給自己帶來的威懾力,得意的嘴角越揚越高。
“不如你多討好討好我,本大人心情好了,自然會愿意由著你多坐幾天大元帥的位置,怎么樣?”
慕霆淵挑了挑眉,慢慢笑了:“有件事,你好像忘記了!
他看起來很平靜,連出口的語調(diào)都十分正常,導(dǎo)致梁寶光愣了愣:“什么?”
慕霆淵閃電般,驟然出手。
梁寶光猝不及防,下意識的躲避,但他忘記了自己如今的姿勢,于是整個人猛地后仰,連人帶座椅都翻到了地上。
慕霆淵手上拿著搶奪來的圣旨,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接著方才沒說完的話,回答他:“你腳下踩著的,是我的地盤,也敢這樣囂張?”
他動了手,雙方瞬間打斗起來。
然而梁寶光帶來的近衛(wèi)哪里會是這些戰(zhàn)場上歷經(jīng)生死的將領(lǐng)的對手,不過幾個回合,就都被制住壓在地上。
梁寶光狼狽的從桌子底下爬出來,氣的臉都是青的:“慕霆淵!你居然這樣對待派遣使官!?我定要告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慕霆淵正在翻看圣旨,明黃色象征著至高無上的皇權(quán),在他手里就像普通書本一樣,漫不經(jīng)心的隨手翻看。
看完內(nèi)容,他勾起嘲諷的笑:“不敬?”
他抖了抖圣旨,這上面對他定下的罪名,十?dāng)?shù)條,條條都是恕無可恕的大罪,一個大不敬之罪都算小的了。
慕霆淵嗤笑,反手將圣旨啪的扔到梁寶光臉上:“去告吧!
撂下這句話,他轉(zhuǎn)身便走。
王鴻等人朝梁寶光呸了一聲,跟在他身后。
眾將領(lǐng)如潮水一般退出軍事正堂,丟下灰頭土臉的數(shù)人。
梁寶光氣的整張臉陣紅陣青。
外頭,眾人沉默的向關(guān)口處走。
王鴻看著前面悶不吭聲的挺拔背影,胳膊肘搗了搗身邊的盧波,朝前面努努嘴。
盧波縮了縮脖子,一臉畏懼,接著搗了搗他,示意他去。
兩人就在后頭你搗我,我搗你。
他們以為前面的人不知道。
慕霆淵聽著后方鐵甲互相撞擊的摩擦聲,有些無語。
他旋身,面無表情:“不然我?guī)湍銈儼淹饧装橇,讓你們光著打一架??br>
王鴻和盧波立馬老實了。
“噗……”其他人捂嘴竊笑。
眾人又是一陣沉默,直到走出關(guān)口。
漫天塵沙,遍地黃土,北方冷,入了秋后,山間的綠植飛速變黃,往往幾天不見,就黃了一大片。
這樣乏善可陳的景色他們不知道看了多少年。
最后還是王鴻首先憋不住話:“媽了個巴子的,將軍為了他整天累死累活,他還屁事真多,將軍!要不咱們反了吧!反正我們這幫兄弟死也好活也罷,這輩子跟定你了,你說,要怎么做,我們都聽你的!”
“對!”盧波緊跟著道:“咱們都是您手把手帶出來的,我們只認你,你是將,我們就跟著你出生入死,你若為帝,我們便替你殺條血路!”
“將軍!只要您一句話!”
其他人紛紛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