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窈捂著肚子,在他的逼視下,雙腿微微顫抖。
他來了,他還是趕來了。
差一點,就差一點點,她就能拿到婚書,徹底與他脫離干系。
孩子啊,娘親到底該怎么做,才能護住你們?
眼見自己的親人好友一個一個倒在地上,秦蒼木目眥欲裂:“父親!母親!!”
他沖過去,可他一人之力,哪里能對抗得了這些精兵。
不過兩下就被打倒在地。
云窈在他痛苦的喊聲里回了神,望著滿地的鮮紅,許多人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她扯下紅蓋頭:“住手!”
慕霆淵略略揚手,眾士兵得令放下屠刀,但并沒有離開,長刀滴血,堵著這些秦家的親朋賓客。
似乎隨時都會再次舉刀屠殺。
場面霎時安靜下來,剩下還能全須全尾站著的人,俱都抱團縮在一起瑟瑟發(fā)抖,望著慕霆淵的眼神就像在看地府閻羅。
秦家家主受傷頗重,他背上被砍了兩刀,倒在血泊中半天爬不起來。
秦蒼木連滾帶爬的跑到他身前,用銀針護住他的脈。
秦家家主咳嗽兩聲,扶著大兒子的手坐起身。
他看了看躲在門口一臉欲哭無淚卻不敢上前阻止的方縣令,再看看周圍面無表情的士兵,半輩子的風霜,讓他很快就猜到來人定是某位不得了的大人物。
“閣下大鬧我秦家喜堂,肆意濫殺無辜,就算閣下身份不凡,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難道你就不怕我上京去告御狀嗎?!咳咳……”
慕霆淵冷冷的扯唇:“無辜?你兒子覬覦本王側(cè)妃,勾搭誘哄她與其成親,不知這個罪名,夠不夠你們死一百次?”
“側(cè)妃?!你、你到底是誰?!”秦家家主升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
慕霆淵面無表情,可他只是這樣站在那,也自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場:“大名——慕霆淵!
慕霆淵這個名字,整個南夏家喻戶曉,就沒人不知道。
“什么?!你是慕、慕……咳咳咳……”秦家家主一口氣沒上來,拼命咳嗽。
秦夫人不可置信:“蒼木!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說她、她只是個寡婦嗎?!”
方才她一直躲在茶幾后面,是以除了身上狼狽了一點之外,并沒有受傷。
秦蒼木從最初的震驚之后,憤怒又不甘的瞪視慕霆淵:“我不管你是誰,阿云是活生生的人,她不該是任何人的所有物,她已經(jīng)離開了你,那她就是自由之身,我要娶她沒有錯!”
不知是哪個字眼刺激到了他,慕霆淵臉色沉冷,渾身殺氣騰騰:“嘴巴很硬是吧,那本王就扒了你的骨頭,看看是不是跟你的嘴一樣硬!”
“鏘”
長刀出鞘,金屬摩擦聲異常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不要!”
云窈跌跌撞撞的撲向他,抓住他的手臂:“慕霆淵,你不要這樣……”
她聲音發(fā)顫,終于知道,她躲不掉,這輩子從一開始選擇了他,今后就注定要和他牽扯不清。
逃不掉,躲不開。
她全身都在抖,既是害怕,亦是悲傷。
“放了他們,求求你!
慕霆淵此刻的模樣,就像一頭發(fā)狂的兇獸,琥珀色的瞳孔,眼白血紅,看起來可怖又駭人。
“那就跟我回去!
云窈低下頭輕輕點了點:“好,我跟你回去!
慕霆淵臉色稍稍緩和一些,摟住她的腰將人帶到身后。
吩咐左右親衛(wèi):“送側(cè)妃回小院。”
“是!”
親衛(wèi)朝云窈做了個請的手勢:“側(cè)妃娘娘,請吧!
云窈捏緊手指,面向前方未知的路,顫顫巍巍的踏出步子。
“阿云!”
身后,秦蒼木固執(zhí)的叫她。
云窈回過頭,沖秦蒼木笑了笑,淚水在眼眶打轉(zhuǎn),每個人都有自己將要承受的命運,逃離不能,亦反抗不了。
既然如此,就不該再拖累別人。
“謝謝你!币矊Σ黄穑驗樗,讓他的家人無辜受了傷害。
秦蒼木搖搖頭,阿云,你不能跟他走,這樣自私薄性的人,不會對你真的好。
他想沖過去拉住她。
秦夫人死死按住自己唯一的兒子,又氣又心疼,低喝:“蒼木!那不是咱們家能得罪起的人,你不要再執(zhí)迷了,死心吧!”
秦蒼木被按在地上,眼見云窈被人帶離,眼眶慢慢變紅。
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待云窈的身影再也看不見,慕霆淵刀尖點地,一步步走到秦蒼木面前,居高臨下:“膽子不小,敢搶本王的女人,說吧,你是用了什么辦法哄她答應(yīng)跟你成親?”
秦蒼木抿著唇,別過臉一言不發(fā)。
“或者說,因為什么,她才會答應(yīng)跟你做下這筆交易?”
是,慕霆淵能猜到,這場婚事應(yīng)該只是阿窈跟此人的一場交易,他不信阿窈是那等見異思遷的女人,草草與別人辦下婚事,為的只是徹底斬斷和他的關(guān)系。
他想到那晚,她試探著問他,如果孩子有問題,他能不能接受。
他當時只以為是她看見或聽見了什么,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
可在聽到他的回答后沒多久,她和秦蒼木便在暗中偷偷定了婚約。
氣,怎能不生氣,他氣的恨不得掐死她,沒了她,就再也沒人能讓他這樣痛苦了。
更恨的想立刻拿刀將這個膽敢覬覦阿窈的男人剁成碎肉。
成親這個法子一聽就知道是這個狗玩意兒提出來的,阿窈病急亂投醫(yī)之下,只要能逃離他的身邊,就顧不得許多。
那么,會讓她這樣害怕的,難道孩子真的有問題?
“說,阿窈的孩子到底有什么問題?”
沒想到他能猜到事情的根本原因是因為孩子,秦蒼木身子一僵,臉上慌亂一閃而過。
慕霆淵沒有放過這一瞬的變化,更加篤定心中的猜測,長刀鏘然架在他脖子上:“說不說?”
秦蒼木一臉平靜:“我上次就告訴過你,我沒有把過阿云的脈,不知道!
慕霆淵會信這句話才怪,冷笑一聲,揮揮手。
原本像一具具雕像一樣的士兵又一次動了起來,刀光閃閃,尖叫四起。
“蒼木!”
秦夫人被一個士兵粗魯?shù)淖チ似饋,驚聲大叫。
秦蒼木終于變了臉:“母親!”
慕霆淵將橫在他脖子上的長刀移開,手腕翻轉(zhuǎn),看也沒看,刀尖卻對準了秦夫人的心臟位置。
出口的聲音殘酷無情:“說,還是不說?”
卡文卡的厲害,先到這里,之后再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