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窈腦子嗡嗡的,一片空白。
他、他難道已經知道了?
可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會知道,知道了又怎么會什么動作都沒有?
她張了張嘴,好半晌,出口的聲音像是凝成了一根線,又輕又小心翼翼:“我、我什么時候說過?”
既然都說破了,那也沒必要再裝了。
慕霆淵沖她齜了齜牙,陰森森的活像狼要吃肉一樣:“自然是……昨晚啊!
云窈心臟突突的跳,難以置信,慌亂無措,種種復雜的情緒充斥著她。
“昨晚?我們昨晚不是只在用膳的時候見過一次,就……”
臉頰一痛,被某只狼爪捏住:“還跟我裝呢?”
云窈呼吸都仿佛停滯了,目光閃躲,完全不敢跟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對視。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她是希望將代替的事情揭發(fā),可她希望的是徐徐圖之,先將自己摘出去。
可現在,可現在事情的發(fā)展似乎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
這讓云窈十分慌張,潛意識的想要逃避。
慕霆淵見她都到這種時候了,反而退縮了。
先前不是還很大膽的想要讓他發(fā)現嗎?
又好氣又好笑:“聽不懂?”
“那我說點你能聽懂的!彼呎f,邊緩緩貼近她,對著她白嫩小巧的耳垂上壞壞的吹了口氣。
嗓音低沉,又壞又精準的撕開她的偽裝。
“昨晚在江晚容的飯桌上,抱著我哼著說受不了的,是不是你?”
他知道!
他真的知道!
云窈顧不上羞恥,震驚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結結巴巴:“你、你都知道多少?”
慕霆淵含住她的耳垂,在嘴里吮咬,語氣清淡:“我不光知道昨晚上是你,還知道每個跟王妃圓房的夜晚,其實都是你。”
云窈倒吸一口涼氣,失聲:“你什么時候發(fā)現的?”
昨晚才發(fā)現,還是……早就發(fā)現了?
接二連三的驚雷,震得她整個人已經蒙圈了,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里還沒醒。
她都快要崩潰了,沒想到慕霆淵又給她添了個雷。
“早在江晚容新婚歸寧,從永寧侯府回來的那一晚,我就知道了!
云窈眼瞳驀地睜大。
她想起來了,那晚他不知怎的非不讓熄燈,江晚容沒辦法就給他喂了迷藥。
可江晚容明明說親眼看著他喝下藥了,藥效上來,是絕對不可能認得出人的。
是當時那藥對他沒起作用,還是說,他其實沒喝藥?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慕霆淵嘴唇松開她的耳垂,改親起她的脖子,悠然道:“我聞出來那茶水里有藥,就喝了一顆解毒丹,你不會以為我?guī)П蛘踢@么多年,連這點防備意識都沒有吧?”
原來這么早就知道了,想必他后面也將整件事全部探查清楚了。
云窈狠狠閉上眼,所以江晚容和永寧侯府自以為瞞天過海,將慕霆淵耍的團團轉,其實他們才是被耍弄的那一個。
對了,還包括她!
云窈噌的睜開眼,暗自咬牙:“既然你那么早就知道,為什么不說?”
咳……
原本他是沒打算陪她們裝下去的,只是這中間還涉及了圣上的事,便只能由著她們繼續(xù)騙。
至于后來,后來嘛,就單純是想逗她玩了……
慕霆淵有些心虛。
云窈同樣也想到前幾天的事。
她就說!
明明她都表現的那么明顯了,怎么偏偏他什么反應都沒有。
他那么聰明的一個人,她幾次三番的故意露出馬腳,他都沒發(fā)現!
原來根本不是沒發(fā)現,而是他故意裝傻,想逗她玩兒!
看著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偽裝,很好玩是吧?
虧她還對他一直抱著愧疚的心里,虧她害怕他生氣,昨晚、昨晚不管他怎么過分,她都任由了他!
就喜歡欺負她!
這棒槌就喜歡欺負她!
既是羞恥又是覺得丟人,還有種莫名的委屈,云窈氣的亂撲騰,臉都憋紅了。
“你讓開!我要下轎!”
慕霆淵按著她的兩只手,又心虛又覺得好笑:“別鬧,外面那么冷,真凍病了怎么辦?”
“病了也跟你沒關系!”云窈眸光嚯嚯,眼里帶著火,仿佛想一把燒死他那樣。
嗯,這次是真氣得不輕。
慕霆淵心里愛憐極了,嘴角的弧度一勾再勾,湊過去親她:“我的乖乖,怎么跟我沒關系呢,你要是病了我會心疼死的!
這樣肉麻的話他都能說得出口,慕霆淵耳垂微紅。
不過有些事只要一開頭,接下來好像并沒有那么難。
慕霆淵壓著她,大掌揉著她,肉麻的話一個勁兒的往她耳朵里灌。
什么我的乖乖,什么我的嬌嬌,我的香肉。
直喚的云窈臉頰通紅,又羞又氣,眼眶微紅:“你就知道欺負我!”
慕霆淵紅唇一下一下親著她,柔聲哄:“好了好了,不氣了,我保證以后不欺負你了好不好?”
云窈睜著紅彤彤的眼看他:“真的?”
慕霆淵親了親她的眼眸,點頭:“真的!
才怪。
他的小丫鬟這么可愛,讓他怎么舍得不欺負呢。
云窈在他衣襟上胡亂的蹭去眼淚,突然又有點不好意思。
明明錯的是她,先欺騙的人也是她,他沒生氣,她反而又哭又鬧的。
而且回想一下,那時候她被江晚容欺辱打罵,他適時的趕到阻止,還將她帶去滄瀾院護著。
之后又幾次三番的幫她,護她,那時候她只以為他是見色起意,現在想想,原來他是真的在為她著想。
他想給她一個名分,想幫她斬斷永寧侯府的牽制,背后為她付出了許多許多。
而她,不信他,懷疑他,一直沒有對他坦白。
想到此,云窈偷偷看他一眼,囁嚅著:“你不生氣我騙了你?”
慕霆淵將她團起來摟在懷里,下巴擱在她頭頂:“氣你做什么,你不過是被逼的,況且……你的人里里外外都是我的,對自己的女人有啥好氣的!
一句話,說的云窈臉又紅了幾分,但心口卻是暖的。
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的腰。
慕霆淵感覺到她的主動,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長發(fā),輕聲說:“我唯獨氣的,是你不信我,我希望自己能成為你的依靠,以后遇到事要學會跟我說,嗯?”
云窈覺得眼眶熱熱的,鼻頭也酸的厲害。
她埋在他胸口,低低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