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耳邊只聽一聲慘嚎,與此同時,利器破體乃至皮肉撕裂的聲音,異常清晰。
擋在她額頭處的大掌又將她往懷里掖了掖,用胸膛捂住她的耳朵。
見承恩伯已經死透了,慕霆淵冷著眉眼自他的尸體上拔出長刀,垂直點地。
刀尖上的血順著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他將鮮血抖落,歸刀入鞘。
“處理掉!
那語調,那眼神,冷漠到毫無情緒,仿佛并不是殺了個有爵位的伯爺,而是踩死一只螞蟻那樣輕巧無謂。
冷冷的丟下這幾個字,他便載著云窈催馬離開。
自有人留下處理尸首,其余人跟上他繼續(xù)趕路。
直到離遠了,慕霆淵才放開衣袖,低頭看了眼懷里的人。
“怕不怕?”
云窈仰臉看他,讓他看見自己臉上并沒有驚慌害怕,搖搖頭。
慕霆淵見她確實沒有懼怕,忍不住揚了揚唇角:“我的小丫鬟果真膽大!
一路疾行,在半夜進了薊州城。
路過將軍府,也沒停,一行人直接去了城外的軍營。
馬副將等人收到消息等在戍堡前迎接,看到慕霆淵的坐騎上坐著的云窈,眼睛都豎了起來。
云窈只顧跟著慕霆淵的腳步,再抬頭就見自己跟進了軍事大堂。
周圍人有副將,少.將,還有親衛(wèi)首領,只有她格格不入。
馬副將橫眉冷對,他現在看云窈的眼神就是個不要臉纏著自家將軍的小白臉,恨不得沖上去吐幾口唾沫。
‘他’的存在只會辱沒將軍!
其他人都看出將軍對‘他’護的厲害,誰都不敢說話。
依舊是馬副將耿直開口:“將軍!軍事正堂,怎能容一個不明來歷的外人出入?”
慕霆淵取下面具,接過小兵擰干凈的毛巾準備擦臉,聞言皺眉:“無事,她就是本王的人!
說完,他將手中的毛巾先遞給了云窈。
動作間,無不是在顯示自己的態(tài)度。
馬副將人直,嘴巴笨,平時厭惡一個人就是直接罵,讓他拐著彎他也不會。
但當著慕霆淵的面,他罵不出來。
只斜著眼,狠厲的瞪著云窈。
戰(zhàn)場上殺敵的猛將,一個殺氣滿溢的眼神還是很嚇人的。
云窈垂下眼,當做看不見。
領她進來的人是慕霆淵,又不是她死皮賴臉非要進來,當誰樂意留在這里。
原本還想走呢,倔勁上來了,她立在原地動都不動一下。
這時候越發(fā)體會到戴著面具的好處了。
“馬忠!”慕霆淵眼含警告。
馬忠臉上憤憤不平,終于忍不住說:“就算您罰我,我也要說,末將不能眼睜睜看著您自毀名聲!將軍是軍中頂梁,大家都視您為神!若讓大軍知道您被一個小白臉迷得神魂顛倒,您讓大家如何想您?”
慕霆淵丟開毛巾,一掀衣擺在主位上坐下:“本王不需要知道他們如何想,本王只需要他們不敢違抗軍令!”
馬忠眼睛都變得血紅,他是最忠于慕霆淵的副將。
他原本不叫這個名字,是當年得慕霆淵的一箭之恩,為了時刻謹記這份恩情,干脆將自己的名字改成單字——‘忠’。
見將軍如此不顧惜自己,又是難過又是焦急。
“將軍!您上次可以為了‘他’出爾反爾轉道去定城,大家都看在眼里,您可知道,現在到處都在說下次您也會為了‘他’視軍情為兒戲,‘他’會毀了您的,將軍!”
慕霆淵看著馬忠,沉默了一會,突然出聲:“霍巖青!
“屬下在!”
“去查,擾亂軍心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