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卷_第191章:疑竇漸起
這天清早,我直接給顧晨去了個電話,推脫說自己有事,暫時不去公司上班。
在這之后,我坐上了顧蔚的車子,趕往位于城郊的鋼材廠。這是我們昨天晚上就商量好的事情,在顧長峰結束視頻通話以后,顧蔚主動聯(lián)系了我。
并且告訴我,那是顧長峰的授意。
畢竟,我這個宏峰法人,即使想去隸屬自己公司的廠子,也需要有人來引路的。更何況,顧蔚作為顧長峰的女兒,她的這張臉,在很多時候,要比我有用的多。
坐上車子開始,我就將頭靠在了窗邊,覷起眼,看向窗外;高樓,行人,路邊還未泛黃的植被,就這樣從我眼前出現(xiàn)又消失。
好似每座城市都是如此,鋼筋與水泥的叢林,將它們勾勒出來,然后由一批又一批人,前赴后繼的將它們改造。
這么想來,而今我不過是從一座城市,來到了另一座城市而已。不變的是我這個人,變了的,是我身處的位置。
此時,我不禁會在心底,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在已經確定,被顧長峰用手段套路住的當下,我還能夠實施出自己跟王梓商量好的計劃嗎?如果我不能,我為什么還要留在這里?如果我能,那什么時候才是最合適的機會?
我想不出個答案,甚至,我現(xiàn)在都不敢想起王梓。
那個被我遲疑所傷害到的姑娘,已經很久沒有聯(lián)系我了…...如果讓她知道了,顧長峰早就看穿一切,她又會怎樣寬慰我?念及于此,我忍不住自嘲的揚起嘴角,原來,在我心底,王梓一直都是我在困頓時,第一時間想起的人。
這對她來說,是好、還是壞?
“誒…...”
我下意識的輕嘆了聲,隨手將窗子打開一條縫,很快,我耳邊就被秋風輕拂。
“哥,你怎么啦?”
“沒怎么!鳖D了頓,我轉而對顧蔚說道:“不是我說你爸,他明明什么都知道,無論是二叔也好,還是其他什么人,在他面前,應該翻不起什么浪花的,為啥他要費這么大力氣!
“為了讓你來唐山唄 !
難得的,顧蔚沒有給他解釋,只見她嘴角帶著一抹弧度,緩緩開口,“自從咱爸有病開始,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么輕松…...是一種由內而外的輕松,這一切,都是你來唐山所帶來的!
“得了吧!
“哥,我沒騙你,真的。如果說別的事兒你不信我,那有情可原;這事兒你必須信我,畢竟我這二十多年,一直都長在爸爸身邊的!
“…...”
我無力反駁。
五歲那年,他帶著一對母女回了家,也在那一天,我媽帶我離開了家。
此刻給我開車的姑娘,就是當初的小女孩,轉眼過去的二十年間,一直都是她長在他身邊。這個時候,她跟我說,她比我了解他,我又怎能反駁?
若無其事的聳了聳肩,我終究什么都沒說。
許是意識到了什么,顧蔚滿是歉意的說道:“哥,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解釋清楚……”“我懂!睋P了揚手,我打斷了顧蔚,說:“你只是想說,你們接觸的時間比我長,自然會比我了解他。知道什么樣的他是真開心,是吧?”
“嗯!
“所以你根本就沒說錯什么,一切都是事實。更何況,我怎么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埋怨你?在我心里,真就沒把他看的多重要!
“怎么可能,如果你沒把爸爸看得很重要,又怎么會回來?”
“我回來,只是為了更好的擺脫!蔽颐腿豢聪蛄祟櫸,片刻后,又泄氣似的說道:“只可惜,這個老狐貍應該一早就清楚,我現(xiàn)在完全被他算計了!
“哈哈!
顧蔚被我逗得大笑,她趕忙干咳了兩聲,然后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剛剛那副樣子,已經像他很多了!
“…...顧蔚!蔽覜]好氣的叫了她一聲,“還要我跟你重復多少遍?我只是我顧燦自己,不是像某個人!
“好的好的。”
顧蔚連連點頭,轉移起了話題,“哥,昨天晚上我給你發(fā)的財務報表你看了吧?”
“掃了一眼,鋼材廠的盈利狀況還是很好。當然,一切的前提,都是那些數(shù)據(jù)足夠真實!
“這就是爸爸讓我提醒你的地方,之前三年,鋼材廠的盈利狀況,每年都呈現(xiàn)上浮的狀態(tài),這有很大問題!
“賺錢也有問題?”
“賺錢沒問題。”沉默片刻,顧蔚解釋道:“比方說去年,前兩個季度廠子的盈利狀況都是虧損,可到了年底,反而賺了不少錢!
“去年,顧晨應該剛剛進公司吧?”“準確的說,是前年年底。”
聽到這話,我沒有立刻發(fā)問,而是在心里思考了起來,現(xiàn)在顧長峰給我提供了兩條線,一條是林家澎所代表的明線;身為宏峰總經理的他,手里的力量,遠遠大于我所看到的,且,他是抗拒鋼材廠改組的中堅力量。
另一條線,便是顧晨,他在前年年底進了宏峰,跟著就是去年前兩個季度,鋼材廠的盈利虧損。要知道,顧晨負責的就是宏峰市場部,那可是直接對接鋼材廠的部門。
從虧損,到盈利。
究竟是顧晨的能力體現(xiàn),還是說,在這期間,他用了某些手段做了假賬?
今年還沒到年度總結的時候,前兩個季度的報表,顧蔚昨天晚上一并發(fā)給了我,其中,盈利狀況,呈直線上升的狀態(tài)。
即便有起伏,也是越來越高走的狀態(tài)。正巧這個時候,顧晨一味想促成鋼材廠改組!
“問題在賬本上?如果鋼材廠改組成功,就算我再怎么想查賬,都無濟于事了對吧?”話音剛落,我又反駁起了自己,“不對,顧晨既然敢做這種事情,就不會留下什么證據(jù),而且鋼材廠本身,會有很多屬于我表舅的人,又有誰愿意配合他作假?”
“那如果,是鋼材廠本身就有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