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rèn)卷_第75章：無人可說
中午時分。
我回到了舊味，開始照常營業(yè)。
就像自己跟錢朵朵說的一樣，舊味，現(xiàn)在的意義，或許僅僅剩下了，我吃飯的工具。我不能讓自己吃飯都成為問題。
當(dāng)工作，只剩下了本職工作，再無其它意義的時候，一個人能做的，唯有用心做好。哪怕很枯燥，哪怕很無奈，但，身為一個男人，永遠(yuǎn)不應(yīng)該讓‘填飽肚子’成為問題。
捫心自問，接連收到，不想聽到的消息的此刻，我很崩潰�？晌乙紤]崩潰的后果是什么，一個上午，就是我考慮的時間。
我想逃避，讓舊味至此打烊，不去再做那些跟情懷有關(guān)的夢；我也想自暴自棄，趁著拆遷之前，將自己的家出售，這會讓很多人瘋搶，我也能夠得到一筆不菲的金錢，就此開始醉生夢死的人生。
前者，我需要承受那些已經(jīng)成為了朋友的食客，那些跟我一樣，甘愿投資于情懷的人的，謾罵，亦或是失望的目光。
后者，我將會失去，最后在自己的家用心生活，感受安靜，貪戀過去的時間。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結(jié)果都是我無法接受的。
因此，我特別突兀的，想問人一個問題：當(dāng)一個人，就連崩潰都需要考慮后果的時候，是他真正的成熟了，還是因為他無能為力呢？
可悲的是，我找不到人來提問，更沒有人，會給我答案。
…...
“我的哥，你總算是回來了。”
見我進(jìn)門，阿翔一臉急切的走了過來，對我說道：“一個上午，我送走了六個食客；這還不算什么，最可惜的是，還有三個人，是考慮好，準(zhǔn)備投資你那個計劃的�？上В瑹o論我怎么給你打電話，你就是不接�！�
“手機(jī)靜音了�！�
今天之前，我會很樂于聽見這樣的消息，甚至還能特別激動的，將那些離開的投資者找回來；可現(xiàn)在，我提不起任何積極性。
“那你看…..”
儼然，阿翔看出了我的興致不高，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終究沒說出后面的話。
我努力擠出一抹微笑，對他回道：“如果他們真的感興趣，會再回來的。更何況…...一切都是未知數(shù)，新店能不能開起來，還不一定呢�！薄邦櫢�，我信你�！�
“我也信�！�
違心的應(yīng)了一聲，我轉(zhuǎn)而對阿翔叮囑道：“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眼瞧著就到中午飯點了，按照規(guī)矩，今天的午餐，只招待三桌客人，你注意點�！�
“中�！�
阿翔點了點頭，旋即蹙起了眉，“顧哥，不對吧，今天是周四，正常來講，應(yīng)該是中午四桌，晚上八桌的�！�
“食材沒買那么多，況且，舊味招待多少人，從來不都是按照我心情來的嘛�！�
“成吧，我只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少幾桌客人，少不了什么的�！�
反正舊味不會存在太久了。
這句話，我沒對阿翔說出口，畢竟，他對舊味的感情也很深厚，而且這個年輕人，更是最愿意一起跟我做夢的那個，我還不忍心，讓他現(xiàn)在失望。
眼見我如此，阿翔再無言語，轉(zhuǎn)過身，開始默默的忙碌。
他跟原來的我，真的很像，無論做什么，遇見自己看不懂的事情，總會習(xí)慣性的去問一句“為什么”只是，現(xiàn)在的我不會了。
那他呢？
等他真正的體會到生活的時候，還會不會？
我希望他將這種特質(zhì)保留下來，我也真的清楚，等他真正長大之后，很難再去問人為什么。
輕輕吁出一口氣，我走進(jìn)了中央廚房，開始洗摘食材，等待著今天的食客上門。
只是，意外往往會不期而至。
我沒想到，中午第一個出現(xiàn)在舊味的客人，會是許久未見的張健。跟上次見面相比，現(xiàn)在的他有些發(fā)福，很明顯，這段日子，他過的比較滋潤。沒有開口問我要錢，也沒說讓我請他吃飯，就是最好的證明。
“有事兒？”
就這么看了他片刻，我終是開口，對他發(fā)問。
“我餓了，就這么簡單�！�
“你可不是一個，甘愿為了吃飯，跑這么遠(yuǎn)路的人�！�
“嘿，我今天還真就是這種人，想吃你做的飯了，不行嗎？”
“中�！蔽尹c了點頭，轉(zhuǎn)而對阿翔說道：“阿翔，給他拿菜單，吃什么讓他點，記得結(jié)賬收雙倍。”
“我靠，為什么？”
“因為你沒預(yù)約啊。”“…...顧燦，你丫至于嗎�！�
“這是規(guī)矩，不能破�！�
“滾犢子�！睆埥饬R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什么時候的規(guī)矩，我怎么不知道？”
“重新開張之后定的。”
“…...”
張健無言，沉默了片刻，終是輕輕嘆道：“好吧，我來這，確實有些事情找你，不過，想要吃飯也是真的。”
“嗯，我知道。”
畢竟是這么多年的上下鋪，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他根本不能找上門來，由此，微笑點頭，我開始等待下文。
得到我的答復(fù)，張健沒有立刻發(fā)問，而是盯著我思慮了半晌，才試探性的問道：“聽說，這邊要修地鐵了，所有房子，都必須要動？”“你是錢程下屬，這種消息，犯不上用聽說來形容�！�
我直接說穿了事情的真相，沒個他留什么面子，提及拆遷，這是其一；最主要的是，我在發(fā)泄自己心里的怨氣。
在我看來，即便我們之間出現(xiàn)了一些隔閡，彼此也是很好的朋友，舊味重新開張至今，他都沒來看過我，哪怕一條微信都沒。
朋友之間，出現(xiàn)了這種狀態(tài)，還算是朋友嗎？
“最近公司比較忙。”
很明顯，他看出了我的怨氣，說過這句不算解釋的解釋后，他再度開口問道：“等舊味拆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是繼續(xù)換地兒開店，還是投身其他的行業(yè)？”
“什么都不做，醉生夢死�！蔽倚α藘陕暎J(rèn)真地對張健回道：“保守估計，拆遷款會有六七百個，定期存上兩百個以備不時之需，剩下的錢，足夠我揮霍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