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卷_第16章：大爺，您這店賣嗎？
不知不覺，鄭州來到了五月天。
從舊味每天迎來的姑娘們的穿著，就可以看出，這座城市已經(jīng)入了夏。這是我跟安歌沒了聯(lián)絡的第二十一天，剛好是形成一個習慣的周期。
我現(xiàn)在特想問問，當初得出這個調查結論的學者，習慣一個習慣，需要二十一天；那么習慣一個不習慣的習慣，究竟要多久？這段時間里，我整夜失眠，無數(shù)次有聯(lián)系她的念頭，可偏偏，我又暫時沒有那么個身份，更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聯(lián)系她。
安歌真的決定好了嗎？這是不是代表著，在當時分開這個字眼不從我口中說出，她也會說出來？
不合適？
我們磨合了五年，如果真的不合適，早就分開了，為什么她要在出國的，短短的四百多天的時間里，才明白這些？還是說，真就如同張健說的那樣，所謂的性格不合適，只是她找的托詞而已，她就是厭倦了，不愛了，才會離開。
如果真是這樣，她完全可以直說，她覺得的善良以及體面，對我而言，盡是折磨。哪怕我是個成年人，哪怕我知道，在自己的世界，哪怕離開了誰，生活都要繼續(xù)下去。
我無比希望，在這二十一天的時間里，安歌能跟我說句話，哪怕一個字，甚至一個表情都行，那樣，我就可以不顧一切的奔向她。男人，往往都是被自己心愛的女人，栓得死死的，有時候一句暖心的話，就能把所有一切化為烏有。
她安歌不會明白這個道理嗎？她又為什么，非要殘忍的來充當我們之間的劊子手？
…...
鏡子里的我，眼眶凹陷，黑眼圈很重，胡茬也很重。
不修邊幅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個25歲的青年，如果舊味不是我答應安歌要一直開下去的店，我真會立即將它關停，然后醉生夢死很長一段時間。但，它現(xiàn)在是我唯一的，僅存的，能夠看到安歌影子的地方。
簡單洗漱一番，我迎著朝陽，打開了舊味的大門，很自然的，也迎來了第一個顧客，錢朵朵。
她是我這二十一天以來的新習慣，自打那次在我這吃過早餐之后，無論刮風下雨，她總會準時的出現(xiàn)在舊味門口，充當?shù)谝粋�顧客。
“老樣子？”“大叔，你一點也不聰明，明明知道的事情，還總會問�！�
“你也挺蠢的，我已經(jīng)告訴你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大叔�！�
“那我叫你爺爺，你也不敢答應啊�！卞X朵朵俏皮的玩笑了一句后，突然擺上一個認真的表情，“這樣吧，我叫你大爺中不中？顧大爺�！�
我指著她常坐的位置，“滾…...”
“一個字，霸氣�！卞X朵朵特別熟稔的摟住我的肩膀，在我耳邊輕聲說道：“顧大爺，跟你商量點事兒，明天刮刮胡子，洗洗頭，你看看自己現(xiàn)在這樣，真快奔著我爺爺那年紀去了�！�
“你還吃不吃了？”
“吃。”錢朵朵篤定的點頭，“但這話我必須要說，它有助你把生意做得更好，難道你沒發(fā)覺嗎，這段時間，你店里的顧客少了很多。”
“關你屁事�！薄安魂P我屁事，但關我胃的事兒，說真的顧大爺，如果你這店由于沒有顧客開不下去了，我是不是就再也吃不到你的飯了？”
“…...”
我沒有言語，而是甩給她一記白眼，心說現(xiàn)在的孩子，怎么總會問一些答案很明顯的問題？
誰知，沒有得到我回應的錢朵朵，竟自顧自的分析了起來，“不行，我已經(jīng)習慣在這兒吃早飯了，吃不到我會不適應的，可按照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發(fā)展下去,很可能經(jīng)營不下去的�！�
錢朵朵突然用力的拽了我一下，特別激動的問道：“大爺，要不您這店賣給我吧，到時候我來經(jīng)營，你就負責給我做菜�！�
“你怎么跟你哥一個德行？”
錢朵朵的樣子，讓我想起了錢程。當時，我們還是朋友，他曾就點點廣告，給了太多的發(fā)展見解，最后將它買走的時候，又是極其自然，而今，錢朵朵雖不似錢程那般功利，但她也有了將舊味買走的苗頭。
這是我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
“錢朵朵，如果你來吃飯，我歡迎，但如果你這小腦袋里面有買走它的想法，那請你有多遠走多遠。是，我承認有錢可以為所欲為，可現(xiàn)在，你們錢家的錢，在我顧燦這兒，就是不能為所欲為�！�
“你激動什么嘛，我只是想吃你做的飯而已的�！�
我：“…....”
“嘿嘿，顧大爺，您能趕緊做飯嗎，不然一會兒上班就該遲到了�！�
“公司都是你們家的，你怕遲到？”
“更正一點，那是我哥的，不是我的�！卞X朵朵坐了下來，“我現(xiàn)在只不過是在那積累經(jīng)驗而已，等我覺得自己可以了，一定會自主創(chuàng)業(yè)的�！�
“得嘞，你優(yōu)秀�！�
“哼，你知道就好。”
胡辣湯，千層餅，這是錢朵朵的標配。其實，同為失去了母親的人，我心底是能夠理解錢朵朵的感受的，擁有的時候，從未覺得什么，甚至會嫌棄母親做的飯口味難吃，可在失去之后，某個時刻，突兀吃到了與自己母親飯菜味道相同的食物，肯定極其懷念，并且會瞬間有個一直繼續(xù)下去的想法。
從這個角度來看，我跟她是一類人。
如果當時，安歌不提及我母親，我們，一定不能走到今天這步。
我又想她了，在一天開始忙碌的時候。
好似感受到了我的想念，微信的提示音，及時想起，當我看到備注是丫頭的時候，臉上迅速綻出了笑容，可是下一瞬，我又陷入了深淵�！邦櫊N，二十一天了，我想你也足夠冷靜了吧，我們，分開吧。這段戀情，由你開始，那便由我結束。感謝你這么些年的理解與包容，希望你會遇見一個更懂你的人，好聚好散�！�
“啪”的一聲，手機就被我摔到了地上。
我很確信，自己所謂的分開，不過是一時惱怒，等安歌回鄭州了，我肯定會重新追求她�？涩F(xiàn)在，我連這個希望都沒了。安歌是個特別理智的姑娘，既然她能給我發(fā)來這條微信，就代表著，她明白我之前的意思，不然她不會說，由她結束的話。
我們，真的分手了？
不，我不能接受。
隔著冰冷的手機屏幕，相距六千公里的兩個國家，她想用這么輕松的一句話，就結束我們的五年愛情。
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