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卷_第6章:親密接觸
張健的問題,讓我下意識一怔。
寂寞區(qū)別于孤獨,它帶給人的,往往可以借助身體很直觀的反應出來;可我并沒有這些感覺,每天都經營著餐館,然后在人來人往中,期盼著安歌早日從圣彼得堡回來,跟我一起。
彼時,我肯定不寂寞,也不孤獨,一切皆因為心里的那個姑娘。
可現(xiàn)在,在面對張健這個問題的時候,我腦海中下意識出現(xiàn)了那個在安歌公寓里,衣著浴袍的陌生男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來回答。
“瞧你這樣,肯定是有嘍?”在我愣神的時候,張健湊了過來,賤笑著說:“360最近有不少洋溢青春芳香的姑娘,晚上哥們兒帶你去見識見識?”
“滾。”
“這又沒有外人,這么正經干嘛?”
我冷著眼:“賤人,以后這種事兒少開玩笑,你知道的,安歌還有半年就會回來,那個時候,我會請你喝喜酒。而不是現(xiàn)在,請你喝花酒,懂?”
“中中中!”張健連連點頭,“知道你們倆恩愛著呢,少跟我強調這種問題,哥們兒不就尋摸著逗逗你嘛,至于繃張臭臉?”
“…...”
見我沒有言語,張健拍了拍我的肩膀:“現(xiàn)在這個時間,就算你做飯給我吃,我也沒空了,但是呢,不彌補我剛剛受到驚嚇的創(chuàng)傷,你心里肯定也過不去的,對不對?”
“要多少?”
聞言,張健‘羞赧’一笑:“200,等我開工資了還你!
“自己說吧,欠我?guī)讉兩百了?”
“顧燦,話可不能這么說,當初要不是你在畢業(yè)的時候忽悠我來鄭州,跟你一起創(chuàng)業(yè),我他媽至于現(xiàn)在這樣?…...您老倒好,公司說賣就賣,現(xiàn)在回過頭來說教我,好意思嗎!”
“覺著虧了,你可以回東北啊,沒人攔著你!
“操,你以為我不想回去?”張健頹然一笑,“富貴歸故鄉(xiāng),來鄭州這三年,你瞅我哪有個富貴樣?”
“那是你自找的。”
“對,都他媽是我自找的!睆埥∽员┳詶壍膽。
猛然間,我記起了那個在冬天,撇棄了張健的女人…他們青梅竹馬,他們之間的甜蜜,也被現(xiàn)實這塊橡皮擦的一干二凈。拿起手機,我從微信聯(lián)系人中找到張健,給他轉過去兩百塊錢,“好好的。”
“滾你大爺?shù)!?br>
張健笑罵一聲,離開了舊味。
…...
屋子里很亂,散落一地的酒瓶,是我昨夜落魄的一個縮影,就像眼下一團亂麻的青春,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錯,糟糕到讓人失望。輕輕嘆了口氣,將心間感慨隱藏,然后走到角落,拎起拖把,將屋子整理干凈。
畢竟,舊味還要照常營業(yè),這個餐館的意義,之于我來說,不僅僅是能夠解決我現(xiàn)實中的溫飽,更是我精神世界的寄托。全因,在我決定做一家懷舊餐館的時候,安歌全力幫我出謀劃策,它更像我們兩人的孩子。
而今,我這個“父親”所要做的,就是等它的“母親”回來。但,昨天發(fā)生的那些事情…...
我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再患得患失。時間,往往是世間最為有效的一劑良藥,何況,我也相信,自己與安歌之間,經歷了無數(shù)波折的,整整五年的感情基礎。
中午時分,我接到了今天的第一筆生意,那是一單外賣,顧客的位置在大玉米,一家名為鼎峰集團的公司。
燴羊肉、開花饃、油饅頭,除去這些鄭州的老小吃外,還有一份招牌菌菇魚丸湯;做好這些后,我用保溫餐盒裝好,然后在包裝袋里,放下一張我們九零后童年時收集過的水滸卡片。
這些,還是安歌教給我的,她說,舊味主打懷舊,而童趣,往往是最讓人懷念的,既然要做一家有情懷的餐館,那么就要學會販賣情懷。
無論店面的裝點,還是外賣餐袋的包裝,點點滴滴,都充斥著童趣與懷舊。我又想她了,此刻無比希望她能立刻從俄羅斯回到我身邊,因著舊味,還缺一個老板娘…...
我駕著車,行駛在正午鄭州的街道上,四月,晴天,萬里無云,蔚藍一片。眼前的景色,對于這座沒有春天的城市來講,簡直就是上天的恩賜,直覺告訴我,今天一定會有好消息!
沒準等我送餐回到家后,安歌的視頻通話就會打來,然后我們會很默契的不去提昨天的不愉快,彼此訴說著今日的趣聞,最后,隔著通訊網絡的屏幕兩端,親吻再見。
想到這些,我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微笑。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但誰都無法否認,完整的生活里,從來不會缺席愛情這劑甜蜜的調味品。
然而,就在這時,我目光凝在了右前方的位置,人行道前,一輛保時捷卡宴,在沒有任何提示的情況下,突兀轉向,跟著就橫在了我車的正前方!“嘭”的一聲…...
“我靠!”
幸好我的速度本就不快,加上剎車還算及時,我的車只是與那輛卡宴‘親密’接觸了一下。
人行道前違規(guī)變道,肯定是卡宴的全責,明明不用負責的我,卻有些惱火,原因,自然是我剛剛臆想被人打破,這股火出現(xiàn)的瞬間,就從尾椎骨燒到了我的頭發(fā)梢,想也沒想,我打開雙閃就下了車子。
氣鼓鼓地走到那輛卡宴車前,敲了敲車窗,“伙計,這么淡定真的好嗎,你攤上事兒了喂!
車窗緩緩放下,露出一張精致的俏臉,年歲不大,應該是大學生亦或剛剛走出校門,此刻,她好看的彎眉正蹙在一起,“叫誰伙計呢?你眼睛沒問題吧,大叔!”聲音清脆,辨識度很高,好似林間青雀。“原來是女司機啊。”
我刻意強調了她的性別,怒氣消了大半,帶著些調侃,“姑娘,你說吧,這事怎么解決?”
“我現(xiàn)在有事兒,懶得追究你,本姑娘今天就善良一回,你趕緊走吧。”
“…...”
我愣愣的看了她片刻,終于憋不住笑意,對她說道:“妹子,難道你考駕照的時候,沒有學習過交法嗎?人行道違規(guī)變道,作為直行車,這事兒我還真就沒啥責任,你要不信,咱就報警,我那的行車記錄儀,可全都錄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