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該起了。
她掀開了身上的被子,轉(zhuǎn)而看向了哭聲傳來的地方。
“誰在哭?”
是裴清檸在哭。
大早上的,這是怎么了?
九九幫她擦了擦眼淚,詢問:“清檸,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哭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不是噩夢,是我突然記起來了一件事。”裴清檸求救的看著九九,“昨兒我來這里,就是想要找九九你幫忙的。但昨兒太歡快,忘記這件事,今晨突然又記起來了!
九九:“……”
果然,她猜的不錯。
裴清檸是有事才來找她的。
只是這個小笨蛋……忘了。
“九九,這件事你一定要幫幫我。俊
“除了你,沒人能幫我了!
“而且,此事也就只有你能幫我了!
裴清檸一邊說,一邊哭,梨花帶雨的,令人心疼。
睡在她邊上的南元香也被吵醒了,她起床氣很重,睜眼就狠狠瞪了裴清檸一眼,然后一把把裴清檸拽進了被窩里,手捂住了裴清檸的嘴巴,腿搭在了裴清檸的腿上,壓著裴清檸,讓裴清檸繼續(xù)睡覺。
“不許再吵!
“我腦殼疼!
南元香閉上了眼,迷迷糊糊的說。
裴清檸剛正要跟九九說,她究竟有什么事兒需要幫忙,就被南元香給制服了。
她著急的看著九九,并努力的掙脫。奈何南元香的力氣還怪大的,她掙脫不開。
裴清檸著急之下,掰開了南元香捂著自己嘴巴的手,火急火燎的大喊,“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南元香,你快起來。”
這一招果然有用。
南元香瞬間嚇醒了,她慌張坐起來,看了周圍一眼,詢問:“哪里走水了?哪里?”
“沒走水。”裴清檸指了指窗外高懸的太陽,提醒道:“是該起了,都這會兒了。”
“……”南元香氣的撅起了小嘴兒,“裴清檸,我看是你腦子走水了,這么早,起來干嘛?又不需要去掙錢!
臨近年關(guān)了,生意都收尾了,南元香也閑下來了。一般她想睡到什么時候起,就什么時候起。
不需要早起的。
“……”裴清檸聽到這話,羨慕的看著南元香,道:“你真任性!彼诩依飼r,爹爹不許她睡懶覺,她很少睡懶覺的。
"這就任性了?"南元香突然沒了困意,這個裴清檸好可愛,好天真,好有趣!
僅僅睡個懶覺就夸她任性?
估計再沒人這樣覺得了。
“嗯嗯!迸崆鍣廃c頭。
南元香看著裴清檸那樣子,突然笑了起來,笑完后,她道:“剛你們在說什么,繼續(xù)說吧,我正好不困了,也聽聽!
“剛剛……”裴清檸敲了自己腦袋一下,“看我這腦子,差點又被帶偏了!眲偟氖聝海铧c又迷迷糊糊的過了,忘了。
“繼續(xù)說吧!”九九也道。
裴清檸抓了抓自己的長發(fā),道:“就是青樹,他過完年要離開西楚了,說是獨自去游歷,或者回巫蠱之鄉(xiāng)!
“他,他,他不和我們一道了!
“我,我……”
后面的話,裴清檸有些不好意思說出來,畢竟是女兒家的情愫,不好宣之于口,她有些害羞。
她垂著頭,雙手捏著白色底衣一角,扭扭捏捏的,耳根子還有些紅。
“你這是怎么了?”南元香問。
九九道:“清檸你是擔心和青樹分開后,再也無法見到,對嗎?”
“嗯嗯!迸崆鍣幹刂攸c頭。
南元香八卦極了,“你和這個青樹,莫不是你喜歡青樹?”
“嗯。”裴請檸再次點頭。
“那青樹喜歡你嗎?”
“不知道。”
“這個……”南元香不知怎么好了,她看向了九九。
九九道:“清檸,你可有挽留過青樹,他怎么說的?”
“自然是挽留過,可是青樹說,好男兒志在四方,行遍天下。”裴清檸說著眼淚突然吧嗒吧嗒的開始掉,“他心里有很多東西,似乎唯獨沒有我。”
“而我,我爹給我相看了一門婚事,一直在催我回中州去,和那人成婚。”
“爹還說,我要是再不回去,他就派人來抓我。”
“我,我該怎么辦。
“我真的很喜歡青樹。”
“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人!
裴清檸這丫頭,大咧咧慣了,很少這樣認真較真的說一件事,這是第一次,她認認真真的講述一件事,還哭成這樣。
“九九,你說我到底該怎么辦。俊
“我怎樣才能留住青樹!
“我真的不想嫁給一個見都沒見過的人!
“誰知道這人是不是缺胳膊少腿智障!”
九九:“……”
南元香:“……”
“你爹應(yīng)該不會給你找個缺胳膊少腿智障的!蹦显愕。
九九:“清檸,你先別哭了,除夕夜宴時,我請青樹也進宮赴宴,并伺機試試他的意思!
“無論如何,我一定盡力幫你將他留住!
“我也是。”南元香道。
.
驛館。
青樹一直住在這里,偶爾出去查看西楚的風土民情,增長見識。
但最近幾日,他一直沒有出門,為何呢?
因為他收到了一封信,一封來自中州裴家,裴老爺?shù)男拧?br>
信上字字句句都在警告他,離裴清檸遠一點,還說裴清檸馬上就要回去嫁人了,嫁的還是中州名流之后,他比不上。
而且,裴清檸自己也喜歡,小時候就嚷嚷著要嫁。
他不要破壞這門婚事,否則,中州不會放過他的。
青樹倒不介意這些威脅,也不怕,但他介意裴清檸嫁人的事兒,嫁的還是她自己喜歡,從小就嚷嚷著要嫁的人。
那他算什么?
她之前表現(xiàn)出來的對他的喜歡,又算是什么?
他是人,他都能感覺得到的,也為此竊喜過。
可是裴清檸卻早已有喜歡之人。
他,被裴清檸給耍了。
青樹因此成日心情不好,裴清檸來了幾次,他也沒有見。
他成日將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不停的喝酒,賣醉。
他過完年就要離開西楚的決定,也是因為這件事而做的。
他要走了,他不想再見到耍他的人,他要去遠方獨自療傷。
等除夕夜宴過了就走。
畢竟,公主親自寫信相邀了,他拒絕不禮貌。
.
除夕夜宴這天。
青樹洗了澡,換掉了那身滿是酒氣的衣服,刮了胡須,束好頭發(fā),一身清爽的進了宮,來到了夜宴地,德麟殿。
朝臣已經(jīng)來了一半了,裴清檸也到了,但是青樹到了后,冷漠了看了裴清檸一眼,隨即由太監(jiān)引著,引到了他的位置上,安靜的坐下,喝茶,不與人溝通,也不看任何人。
裴清檸猶豫了幾下,來到了青樹邊上的位置上坐下,同青樹打招呼,“青樹,你來了!
“這些日子,你好嗎?”
青樹捏著拳頭,憋著情緒,生疏客氣的說:“裴小姐關(guān)心了,青樹很好!
“裴小姐?”裴清檸委屈壞了,青樹以往從不叫她裴小姐的。
現(xiàn)在馬上就要離開西楚了,就開始跟她劃清界限了。
他可真是拒絕。
裴清檸難過的喝了一口酒,她之前不喝酒的,不知道酒是什么味道,這會兒猛地灌了一口,辣到她了,她吐著舌頭,吸溜著道:“好辣,好辣!
“好難喝。”
“這么難喝的玩意,不知為何有那么多傻蛋喜歡喝!
“尤其那些以此賣醉的人,腦子里有水才會喝這玩意!奔儗僬易锸苈!
青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