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機扣到沙發(fā)上，努力的做了一個深呼吸，這才拿起繼續(xù)開口，“我很好，程白澤的眼睛好了嗎�！�

小姝的聲音頓了一下，半晌才回道：“沒……他眼睛看不見了……”

“什么？！”

我當(dāng)時就崩潰了，：“怎么會啊，他……”

“你先別著急嬌龍，當(dāng)時不但入院治療，齊大師也用了很多種方法，本來是可以保住的，但這個結(jié)果是程大哥自己選擇的，他當(dāng)時只說了四個字，不見，不念�！�

我哭的說不出話來，不見，不念？

“嬌龍，你不要難受，其實這個結(jié)果是好的，程大哥這兩年平靜了很多，齊大師也說，他放下一些雜念后反而心思更加平和，道法上也有精進突破，心明凈澄，還跟著齊大師鉆研蠱術(shù)，生活上也看不出對他有什么影響，齊大師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半退休的狀態(tài)了，現(xiàn)在程大哥在我們這里，名氣比齊大師還大很多呢�！�

不知道為什么，我腦子里忽然就躍起那晚程白澤凄笑的臉，“這是我最后一次看你的模樣了，嬌龍，如果有下輩子，一定要藏好了，不要讓我再認識你……”

最后一眼，當(dāng)真是最后一眼了，程白澤，你如果真的平靜了，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

“嬌龍，你在聽我說嗎，我知道你肯定還是希望程大哥眼睛能看見的，但是你想，這個選擇是程大哥自己做的，他肯定也是希望自己能放下，你不要太糾結(jié)，齊大師很懂他，說這是他最好的結(jié)果，也算是他在跟自己的過去告別，以及，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是……跟黑巫師有關(guān)嗎�！�

“嗯，當(dāng)時程大哥的命格跟她還是相連在一起的，按照齊大師的說法就是主動權(quán)在程大哥這里，程大哥這邊要是不要光明屬于自我救贖，但余香菱眼睛瞎了的同時勢必會引發(fā)一些反噬作用，因為她邪術(shù)搞得太多了，她會想盡辦法讓自己看見的，但程大哥看不見了，她所有的做法都是徒勞的，越想讓自己看見，就越會傷害自身，其結(jié)果不外乎兩種，第一個，就是余香菱總有一天會死在自己的手里，第二個，就是你恢復(fù)后回來打敗她，但她經(jīng)過自己的折騰肯定會比以前弱很多的，所以，你打敗她，也不會費多大的力氣……

我們當(dāng)時都不知道你會不會恢復(fù)回來，因為我也看見了，你當(dāng)時傷的很重，雖然程大哥沒說，但我知道，他是在以另一種方式讓余香菱自生自滅，你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他怎么會看著余香菱一直好好的活在世上對你構(gòu)成威脅啊�！�

忽然不知道要說什么了，我張了張嘴：“謝謝你小姝，謝謝你幫忙照顧我哥哥�！�

“不要這么客氣，能每天看見他是我最開心的事情，程大哥說他很喜歡這里，一草一木他都用心看的清楚，有時候，看東西不需要用眼睛，用心就可以了……”

說著，小姝的語氣再次停頓：“嬌龍，我們要做的，就是給他時間，讓他的心徹底的安放下來，我想，這也是你想看到的對不對？”

我當(dāng)然懂小姝的意思，微微的沉了沉氣：“小姝，你幫我轉(zhuǎn)告程白澤，我真的謝謝他，謝謝他為我做的所有事情。”

“我會的，你要照顧好自己，你好了，程大哥才會放心的�！�

“嗯……”

放下手機，我抬手擦了擦淚，閉上眼，程白澤那張笑起來帶著酒窩的臉依舊異常清晰，，我欠他的，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還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