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對不起啊程白澤,怪我,怪我太自以為是了,我以為我挺厲害的,結果卻被一個水鬼給拖進水里送了命,我連累你了,是我害的你傷了元氣的,我不知道怎么謝謝你,我真的挺廢物的……”
雖然我從小一直就被姥姥教育灌輸著做人要謙虛謹慎,但是每個有道行的陰陽師看見我總會來一句,天生陰陽,必成大器之類的話,甚至就連程白澤都對我說過,聽多了,內心深處免不了有些飄飄然,我雖然相信強中自有強中手,但是總覺得自己有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做為陰陽師,我是了不得的,什么邪事兒我一點就透,一悟就通,說句不好聽的,我甚至覺得自己將來會是最強的,但也許就是太過順風順水了,所以我居然會在個水鬼這里栽了跟頭,要是沒有幫我的人,我真就這么走了,去叫冤有什么用,肉身要是火化了了,我他娘的怎么回來!
死過一回也讓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差的有多遠了,我是陰陽人又怎么樣,去了下面還不是一只普通的鬼,一只連哭都不會哭的鬼,而且,最可笑的是我這個被稱為最有前途的陰陽師居然都沒有給人走過陰,去到下面后完全就是一種蒙圈狀態(tài),我姥姥當初做陰陽師的時候,據(jù)她講牛頭馬面因為知道她是走陰人都會給她一絲薄面,而我呢,完全傻了,別說是陰陽師了,我連會唱哭活的李小師都不如。
早早的,我就被一種貌似光環(huán)的東西給包裹住了,別人說我能成大器,我自己是這么覺得的,如此看來,這個跟頭要是不栽就怪了。
“為什么要謝我,你和我之間用不著說這個,能找到你就行了,下面我又不是沒去過,只是第一回覺得找個人這么費勁,知道嗎,你要謝的話應該是謝你姥姥……“
“我姥姥?”
我抬起眼看著他:“你看見我姥姥了?”
程白澤輕輕的牽了牽嘴角,“沒有,但是我這次下去卻感覺不對,應該是被什么東西指引著往那條路上走的,剛反應過來那是黃泉路,不是我能去的地方,就看見你過來了,如此一想,肯定是你姥姥知道我下來找你了,把你送過來讓我?guī)慊貋淼。?br>
我點了點頭,嘴里卻不知道要說什么,我拿過他的紙巾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看著他吸了吸鼻子:“我謝謝你,真的,我在下面都要嚇死了!
程白澤幕地笑了:“有什么怕的,要是誰敢欺負你,你就胸脯一挺,說你是馬嬌龍,看看誰還敢跟你嘚瑟。”
我垂下眼連帶著撇了撇嘴:“他們才不管我是誰呢,一個個都勸著我趕緊趕路,我走不動,而且,我真是第一次下去!闭f著,我做了個深呼吸看向程白澤:“以后,我要接走陰的活,一定要把下面弄明白了!
程白澤卻皺了皺眉:“下面有什么好去的,一個好的陰陽師,在上面就可以把事情解決清楚,為什么非得要去下面,下面的陰氣太壯會破壞本身的陰陽平衡,驅鬼是本事,但是請鬼上自己的身卻算不得什么本事,你聽我的吧,走陰就不要想了,我也是剛出徒的時候才幫人走了幾回陰,但早就不走了,這次下去,也只是為了找你而已!
我明白他的話,但是他顯然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覺得自己這方面是弱項,不管你感覺自己好像多明白,但是沒有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那還是虛的,就好像我在處理白事兒的時候在頭七那日幫著事主家整理祭祀用品,制作‘天梯’再燒走什么的,白活起來是一套一套的,但真正的自己下去了,連望鄉(xiāng)臺我都是第一次見,更別說后面的鬼門關什么的了,陰陽兩路,我只走過黃泉路是遠遠不夠的,既然是處理這些事情的,就要都給弄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