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倒?”
我眼睛適應(yīng)了病房里的光,眉頭卻控制不住的蹙著,頭很疼,看著坐在我病床旁邊的小姑:“我怎么會暈倒啊!
小姑嘆了一口氣:“生病就是這樣的,不知道生病就把自己當(dāng)成好人一樣的,但一檢查出來,心理壓力一大,病灶就出來了,你昨天下午跑出去找你好朋友,大概是激動了,所以你們倆聊聊天你就暈倒了,你那個好朋友給你背回醫(yī)院的,給我們都要嚇死了!
“她給我背回醫(yī)院的?”我木木的重復(fù)著小姑的話,卻猛地想起不對,一屁股坐了起來,大腦一陣眩暈:“昨天?!”
小姑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扶著我:“是啊,是昨天,你怎么了啊!
“小寶呢!!”
我四處的看了看,這是小寶的病房,昨天我就躺在這里偷聽的媽媽還有大姑的說話,小寶就躺在我旁邊的病房,但是現(xiàn)在小寶居然不見了。
許美金去給小寶換腎了?!!
“小寶去手術(shù)了,我留在這兒照顧你,你別擔(dān)心,這個醫(yī)院……”
我搖搖頭,掀開被子要下地:“小姑,是許美金給小寶換的腎嗎,啊,是許美金嗎!!”
要是許美金給小寶換腎了,那我這輩子該如何面對她!
小姑大概是被我激動的情緒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了,手扶著我,嘴里連連的應(yīng)著:“喬喬你怎么了啊,一開始是準備讓你的朋友給小寶換,但是后來找到了尸體腎源,就沒有用你朋友的腎……”
“沒用許美金的?”我聲音發(fā)顫的看著小姑:“小寶找到尸體腎源了?”
小姑點了一下頭:“是啊,本來打算用你朋友的,你朋友自己也說了,她做好準備了,但是你昨天下午暈倒被送回來之后,醫(yī)院就接到電話有合適的尸體腎源了,考慮到活體移植的風(fēng)險太大,而且同時承擔(dān)風(fēng)險的是兩個人,所以醫(yī)院決定用尸體腎源了,但是你的朋友很不錯,她一直留在這兒照顧你直到今早上才把小寶推進手術(shù)室才走,她還說,以后要是能用到她,她什么忙都可以幫……喬喬,你怎么哭了……”
“我也不知道……”
我喃喃的應(yīng)著,伸手卻一把抱住了小姑,“小姑你讓我抱抱!
小姑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背:“我知道,你是擔(dān)心小寶對不對?放心吧,這是大醫(yī)院,手術(shù)不會有問題的啊!
我沒說話,只有眼淚在不停的流著,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哭,或者說,我感謝老天爺,如果真的是許美金捐的腎,我真的有一種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感覺了。
這一路來,先是父母逼我,我寒心,但也是害怕,但是小寶卻讓我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然后是程白澤以另一種方式幫我躲避,卻變相的增加了我心里的愧疚感,然后是蹦出來的許美金,我真的是六神無主了。
我不想欠任何人的,我也害怕自己捐了個腎后會影響當(dāng)個陰陽師,我只是個普通的人啊,我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一點都沒有主意,好似被很多的人和事牽著鼻子走,被打著各種為我好和不為我好的幌子,我的無力感從心底發(fā)出,無限蔓延,從知道程白澤給我的身體下了個蠱開始,我好似就矯情上了,我知道自己心里深處是不想捐的,但是卻跑進了一個框框里,把小寶的命直接依附于自己的身上了。
這種感覺真的要把自己折磨死了,一瞬間就不知道做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了,任由程白澤下去,就好似看著小寶死,自己想要破咒,卻覺得自己又像個小丑,要給自己立個大愛的招牌,明明就是不想捐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