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走后,呂卿侯朝我道:“對不住啊,是不是我把他們帶來,壞了你的事!沒辦法,見你遲遲不回去,冉秋霜和陸拂石都著了急,我只能把你和我商量的事告訴了他們。我本意是不想讓他們來的,只需我和凌云、季嵐進山,可趙長松和陸拂石說我們路途不熟,堅決要陪著來!
“是啊,本想來幫忙的,哪成想是你和聞過斗的最關鍵時刻,還壞了事!”凌云也道:“主要是我們反應遲鈍,還是沒把事情看透。呂大師說的也是一知半解,早知道這樣,我們還不如不來呢!”
“算了,怪不得你們!”我看著四人道:“坦白說,我真要殺聞過,也著實困難。其實他那最后的一招,我已經慌了,若不是郁庭禮提醒我,靜心驅邪,我可能已經死在了他那乾坤斧鉞之下!
大頭看著地上的郁庭禮的尸體,喃喃道:“這老頭,混了一輩子,最后總算是干了一件正事。這就叫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怎么樣,他舔著臉巴結韓冰,人家壓根沒搭理他吧?”
我點點頭道:“小瞧韓冰了,我這人向來都算是六親不認了,可這韓冰真應了她的名字,又寒又冰,一點人情味都不講,比我都絕情,她壓根沒睜眼瞧郁庭禮一眼。不過這對郁庭禮來說也沒什么,他是要救贖,至于寒冰領不領情,他都沒在意!
“不在意?那是假話!”大頭道:“羅老板,我告訴你,別的你都比我牛,唯獨這體會人情世故上,你遠不如我。郁庭禮陰毒了一輩子,他突然知道自己還有個女兒,最大的希望是什么?就是體驗什么人間至味父女之情。之所以最后幫你,也不是什么大徹大悟,懸崖勒馬,他是在和韓冰的交流中發(fā)現(xiàn),所謂親生女兒,也不過如此,由此聯(lián)想到了你這個養(yǎng)了十年的‘義子’,他都對你那樣,你尚且對他有憐憫之情,韓冰還不如你。老東西雖然不是個東西,可到底是人啊,他心里能沒個對比?簡而言之,他發(fā)現(xiàn)你才更像是他的兒子!
呂卿侯道:“唉,別看我平時和大頭十句話八句要杠一杠,但這事我覺得他說的對。老郁庭禮最后的時刻,一定很遺憾沒能和你好好相處!
“行了,兩位大專家,你們改明兒也去胡謅大學當教授吧!”我嘆口氣道:“人都死了,說這些沒意義了。我知道,他以死在多花蓼山谷為希冀,那我就成全他。雖然我依舊不能原諒他,但我愿意埋葬他。”
幾個人找了個向陽一點的坡地,土凍得還不算透,挖了個坑,將郁庭禮埋了進去。
不立墳冢,不立墓碑,也不用祭拜,一來我沒這心情,二來,也沒這條件,當然,郁庭禮也不會喜歡。
他孑然一身,一輩子討厭繁文縟節(jié)。
半年之后,化身肥料,臭一塊地,生幾顆狗尾巴草,挺好。
“行了,辦正事,趕緊幫我找白薇!”我算了算時間,白薇跟蹤韓冰離開至少一個多小時了。
可這里距離夕陽谷的路程也不過才一個多時辰,也就是說,如果白薇真著了韓冰的道,我必須在她回到夕陽谷之前把他們找到。
我?guī)е膫人,朝著韓冰他們離開的方向猛追。
一開始,腳印還清晰,一來一去,各自兩對腳印。
來的腳印是韓冰和仇山的,折回的腳印則正是韓冰和白薇的。
可是到了谷底中央的位置,腳印忽然就紛亂起來,這說明韓冰這兩天已經不止一次來踩點,聞過說他們早就離開了夕陽谷完全是謊話連篇。
我觀察了一下痕跡,折回的腳印都很新,根本分不清那些事最新留下的。
“這樣,凌云季嵐,你們倆跟著半面山坡的這些腳印走,我和老呂、大頭,沿著向南的腳印走!有任何發(fā)現(xiàn),可以直接行動!
“好!”季嵐反問道:“如果真遇上韓冰,這娘們反擊呢?”
我猶豫片刻道:“我只要白薇無恙,至于其他的,你們自行掌握!”
“那我們就明白了!”兩人點點頭,加速朝北而去。
我們三個則瘋狂朝南追。
大約跑了半個多小時,腳印越來越密,像是又大部隊人馬朝東去了。
大頭太胖,旁的已經氣喘吁吁,拉住我道:“羅老板,別……別跑了,我出發(fā)前和陸拂石打聽過,多花蓼山谷,就這七八里地,在朝東就不是多花蓼范圍了,那邊是夕陽谷了!”
夕陽谷……
那就更得追了!
我沒想到,夕陽谷離這么的路程這么近,如果白薇一直跟蹤韓冰,或者被埋伏了,那……那極有可能已經到了夕陽谷。
大頭拉住我道:“英雄難過美人關,怎么一到白薇的事上你就不理智呢?你以為白薇姓白,就是個傻白甜啊。論戰(zhàn)力,她不比韓冰差,論術法,高上不止一頭,輪計謀,她能把你拿下而韓冰不能,就沖這點,她能被韓冰牽著鼻子走。”
“你少東拉西扯的,說正事!”
“正事就是,以白薇的腦子,壓根就不會跟她去夕陽谷。”
“沒錯!”老呂符合道:“以你的描述,韓冰當時一定是另有想法,她不會輕易回夕陽谷大本營的!
“那人呢?”
“肯定還在這山谷中,咱們給遺漏了!
我想了想,他們倆分析的確實沒錯,我確實不該把白薇想的太簡單。
“那就再往回找,若是還找不到人,我就殺到夕陽谷大開殺戒!”
我真急眼了。
發(fā)了瘋地往回找,結果和凌云、季嵐正好回合。
不用說話,兩個人的神色就說明,他們也沒有見到白薇。
“干吧,咱們去夕陽谷,義仁堂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殺個干凈!”季嵐氣恨道。
我反倒冷靜了一點。
會不會有遺漏的地方呢?
我站在山谷,朝兩翼山巒眺望,忽然發(fā)現(xiàn),北面的山略無闕處,可南邊實際上有個地方明顯有個闕口。
“那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啊……陸拂石沒和我說!”大頭道======5】44、、5】
呂卿侯也道:“咱們剛才找過來的時候,沒太留意……”
這明明還有個分叉的小山谷,我怎么就給忽略了呢?
“過去看看!”
我瘋狂奔了過去,兩里地之后,呂卿侯忽然指著雪地上叫道:“看,有字,是個‘白’字!”
還真是,仔細看,一前一后,兩道腳印,奔著那闕口的小山谷去了。
這字肯定是白薇留下的!
“老呂,你的眼睛立功了,還是你心細……要不是一臉胡子,我都想親你一口了!”我嗓子眼的石頭算是微微落了地,趕緊繼續(xù)往前追。
老呂一邊跟著跑一邊撇嘴道:“省省你的破嘴吧,也就白薇葷冷不忌,得意你這夯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