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松朝我豎了豎大拇指,低聲道:“還得是你啊,最懂大灰狼的永遠是狼崽子!
我白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往“尸體”走了過去。
趙長松趕緊道:“不用再等等嗎?郁庭禮不會再殺回來吧!
“不會!”我正色道:“他是老狐貍,不是老神經(jīng)。”
“那你等等我,我先元神歸竅!”
“你愛歸不歸,死我都不管!
我壓根不搭理他,趕緊走到自己的“尸體”身旁。
“奴柘,奴柘?”
我喊了兩聲,這家伙一點聲音沒有,不會是他先死了吧。
再看我自己,趴在那,渾身是血,臉色死灰。
還真是,再牛逼的人,死了之后,都和死狗沒啥區(qū)別。平時看我那身軀也挺偉岸的,現(xiàn)在躺在那,跟個凍死的臘腸犬是的。
我不敢遲疑,再等會,我的身體都該硬了。
趕緊原地躺下,像是塑料薄膜一樣朝身體湊了過去。
可讓我有些驚詫的是,不管我咋往身體上湊,這魂魄就是回不去。折騰了半天,毫無效果。
這時候趙長松卻已經(jīng)先完成了三魂歸身,急急忙忙跑過來道:“別著急,我來了。你剛才是被我出其不意將三魂奪出來的,現(xiàn)在還得我來安魂!
雖然說,趙長松這昏招聽起來很有道理,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他也確實沒有害我之意,但鬧出這么一出還是讓我心有余悸。
如果這個趙長松剛才真要害我呢?那我可就真交代了。
所以,在信任一個人這件事上,還是得慎重啊。
但有一件事,我還是沒想通,那就是,趙長松他怎么做到的將我招魂而出呢?
“好了,我準備好了,你可以三魂歸位了!”趙長松左手捏著一張黃紙,右手拿著一張安魂符,嘴里念叨了幾聲咒訣,將那黃紙和符箓一起點著了。
昏黃的火光中,我感覺自己魂魄一沉,兀的一下,就落進了身體里。
“羅天?”
我聽見這家伙招呼了我一聲,我使勁挑了挑眼皮,睜開了眼。
也許是離開身體有一段時間了,竟然還有些控制不住身體。
想要伸手,腳卻抬了起來,想要張嘴,卻眨了眨眼睛。想要對趙長松鞠個躬,道聲“謝謝”,卻朝他屁股就是一腳,還罵了句“混球”。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實在是魂體分離,一時有些難以自制!我原本是想謝謝你的!”
“我看你這話說的挺順溜的!”趙長松無奈道:“你要罵我就直接罵,要揍我就直接揍,還用找借口?”
“哪里,哪里……”我咧嘴一笑道:“我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嘛。”
麻溜爬起來,趕緊去懷里掏奴柘。
這東西化為了原形,怎么召喚都沒動靜。
“這是個小妖嗎?不會是剛才被那厲鬼傷到了吧!”趙長松自責道:“怪我了,不知道你懷里還有個小妖呢!
“應(yīng)該沒事,他膽子小,這是嚇過去了。一會我有辦法!”
“既然如此,咱們趕緊離開這吧!壁w長松道:“今晚上的任務(wù)就算是完成了。韓庭義死了,你也‘死了’,這消息很快就會傳遍四方!
“那下來呢?”
“看你!你要是還想去鎬城,那可以和我同行。你要是壓根不擔心多花蓼家族,就可以把你的人悄然召回云城,過幾天安生日子。不過,問題是,韓庭義死了,你說韓冰會回來嗎?”
“以前也許會,但現(xiàn)在,未必!”我正色道:“這姑娘現(xiàn)在還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份,覺得所有人都對不住她,正恨一切呢。包括親生父親郁庭禮,養(yǎng)父韓庭義。所以,我還是得去鎬城!
“成,那咱們就明天見了!我還在這面館附近等你,一起回鎬城!”回到了城區(qū),趙長松和我拱手告別,看了看我的腦袋,又補充道:“不好意思,讓你破相了,趕緊回去包扎包扎!
趙長松一離開,我趕緊買了瓶白酒回到了旅館。
將奴柘掏出來,放在綠植盆里,直接灌上五十五度的二鍋頭。
“奴柘?醒醒啊,你可千萬別掛啊。不會真被嚇死了吧!黑發(fā)人送沒發(fā)人啦……”
眼看著盆中的白酒瞬間干了,奴柘一骨碌化成了人形爬了起來。
“妖爺?你沒死啊!”
小東西抱著我大腿哇哇大哭:“我還以為你真掛了呢。你和那個姓趙的玩計謀,也不能瞞著我啊。嚇死我了,我都想著給你殉葬了!”
“得了吧,鼻涕都蹭我大腿上了!”我苦笑道:“哭的太假了,樓下一會該以為你爸爸死了!
奴柘冒著鼻涕泡笑道:“沒死就好,最主要的是你死了也就沒人給我喝酒了!
瞧瞧,我就知道。
不行,雖然說,我已經(jīng)“死了”,但這消息我誰都不告訴也得告訴白薇一聲。別我人還沒到鎬城,她就開始披麻戴孝了……
這么一伸手拿手機,才發(fā)現(xiàn),我的手機不見了。
奴柘努嘴道:“你掏掏你的褲衩子兜,我記得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你的錢都放在里面啊!
我白了他一眼,嘀咕道:“我懷疑,可能是從橋上掉下去的時候,落在那了……”
奴柘道:“那怎么辦?”
“怎么辦?趕緊回去找唄,兜里這幾毛錢都不夠給你再買酒的了,就甭說回鎬城了!”
我?guī)吓希奔泵γτ众s了回去。
輕車熟路,來到了白虎橋。
沒想到,橋下竟然陰風陣陣,離得老遠,就聽見一陣陣鬼哭狼嚎。
難道說,這么快,那些鬼祟就又來了嗎?
我躲在一邊的大樹后,一點點往橋下的方向走,好家伙,遠遠望去,幾十個小鬼,正在我跌落的地方,像是沾風吸露一般貪婪地吸著……他們的身上,閃爍著晶瑩的藍光,儼然是精神大振,一副“暢快”神情。
啥意思?
我一愣,難道說,他們真的是在吮吸我的血?
正在我驚詫之際,忽然聽見后面不遠處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穿過樹林一瞧,不是別人,正是趙長松。
這家伙行色匆匆,直奔白虎橋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