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娃子,三更半夜,不睡覺整啥子喔!鼻圜齑蛑䴕,大聲問道。
外面的人一聽這聲音,馬上道:“莫得事,莫得事,剛才有人說樓里有人打架,我過來看一看撒!
我一琢磨,不對勁啊。
馬上朝青黛和凌風(fēng)使了個眼色。
兩人二話不說就打開了門,追了出去,直接在樓道里將一個人抓住了。
“你是不是拿我涮壇子喲?”青黛指著這人道:“幾點鐘了,敲門,敲門,和我擺龍門陣撒?”
凌風(fēng)也操著湘西方言咄咄逼人道:“你個吊樣子,你是店老板嗎?撮把子,一耳巴瞥死你。說,你干啥嘞?”
兩人嘰哩哇啦一陣子方言,我和老呂在里面聽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啥意思,反正這兇巴巴的樣子是把那人唬住了。
“別兇嘛,說子哈,樓下剛才來個人,給我們兩千塊錢,讓我在這幾個賓館,挨個屋地敲門,看看有木有兩個北方口音的人撒。你們肯定不是,對不起嘍……”
樓下有人?
我和呂卿侯連忙走到了窗戶前,順著窗簾縫隙朝下看了看,卻什么都沒看見。
“這么說來,這個人其實剛才那會已經(jīng)到了三仙觀外了!崩蠀蔚溃骸耙灰蹅儸F(xiàn)在追出去看看,這人要是還在周圍,說不定還能找到!
“算了,我已經(jīng)知道他是誰了!”我冷聲道:“另外,計劃有變,我們不要跟著金屠夫漫山遍野去跑了!
此時青黛和凌風(fēng)也打發(fā)走了外面的人走了進來,關(guān)上門詫異道:“你知道那人是誰了?”
“差不多吧!”我冷淡一笑道:“這個人,正在兩頭吃!
“向昆侖!”老呂脫口道:“一定是他,因為金屠夫他們的消息就是他賣給你的?伤@么做的意義是什么?”
“根據(jù)以前我對他的了解,這人只為錢辦事。至于現(xiàn)在,我還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向昆侖后面有一個大主顧!”我正色道:“向昆侖去云城找我,以商人的口吻,將消息賣給我是這背后大主顧的意思,同樣,金屠夫他們這次能被莊必帆、梅斂珠組織起來,也是這大主顧在操縱。”
“這就太無恥了吧,做天師的,收錢辦事沒問題,可兩頭吃,可就太難看了!”
“按理說,向昆侖這人是個真小人,他確實干不出這事,但我相信,這個大主顧一定有自己獨特的魅力!能讓向昆侖這樣一個也算有自己準(zhǔn)則的人給他充當(dāng)跑腿,這人不簡單。
“那你剛才說的,計劃有變,不去追金屠夫了又是什么意思?”
“因為沒有意義!蔽医忉尩溃骸拔蚁肓讼耄缃耜P(guān)中聚集了那么多天師,真的缺金屠夫、囚道長這幾號人嗎?向昆侖單單把他們暴露給我,似乎就是有意讓我針對他們,F(xiàn)在我既然已經(jīng)看透了,那要是還死咬著金屠夫不放,那才是中計了呢。讓他們進山去吧,我不信他們真的能找到多花蓼家族!
“那咱們呢?”
“你去關(guān)中,和大頭他們會合。而我,要去燕城一趟!
“燕城?”老呂皺眉皺眉道:“你……你還是認(rèn)為是韓庭義?現(xiàn)在的他,還有那么大的雄心嗎?”
“這個……我現(xiàn)在不能和你們多說,因為我也只是心中有個猜測!總之,我想主動出擊一回!
老呂沒在多問,點點頭道:“好,不管你做出什么決定,我總覺的你似乎比我們看的更遠一點!
“也不是!”我一笑道:“主要是你們都是好人,而我這人,說亦正亦邪也好,說自私自利也好,總之,我比你們更邪惡。所以,想的不免多一點!
青黛和凌風(fēng)彼此看了看,同時道:“羅大哥,那我們呢?還要去關(guān)中嗎?”
“不用了,這次已經(jīng)多虧了你們幫忙,不能在讓你們?nèi)リP(guān)中了!你們和我們不一樣,你們是有家業(yè)的人,而我們,今天可以活,明天就可以死!”我一笑道:“和你們,我就不說謝了。等干完這件事,我請你們吃飯!
就這樣,短暫休息了五六個小時,天亮的時候,我們就離開了漢中。
青黛回了藥王谷,凌風(fēng)回湘西,而老呂直接穿秦嶺的隧道奔了關(guān)中。
只有奴柘,一如既往,躲在我內(nèi)袋里,唉聲嘆氣道:“妖爺,那句詩怎么說的著?直道相思了無益,茅臺略比五糧強?給我整點酒吧,一醉方休……”
“閉嘴,不就是個寒蘭嘛,至于嗎?少了一個寒蘭,還有一片大草原等著你!”
“我有沒有大草原我不知道,我看白小姐頭上是要有大草原了。人家白小姐在關(guān)中替你擋槍,你不去牛郎織女會,跑燕城干嘛去?不是我說你,你是不是想著和韓冰破鏡成圓……好像這詞不對哈。想和她暗度陳倉?對對,是勾搭成奸!
“你大爺,再亂用詞,我弄死你!”被我罵了兩句,這小東西總算是打個哈氣又睡著了。
但這次奴柘猜對了。
我就是要去燕城找韓冰。
其實那天我們在盤算所有可能操縱這場陰謀的人的時候,落下了一個人,那就是韓冰。
韓冰在百醴觀是從始至終的經(jīng)歷者,她什么都聽見了,也什么都明白,但就因為她是個姑娘,我們下意識就把她排除了?赡阋,韓冰是有動機這么干的……因為,她的母系親緣也是多花蓼,她恨韓庭義,恨郁庭禮,但這兩個人,一個是名譽上的養(yǎng)父,一個是親生父親,她只能將仇恨發(fā)泄到其他人身上。這就包括了當(dāng)年導(dǎo)致了他外祖母、母親悲劇的人,諸如金屠夫一類。
至于為什么利用我,可能是因為她知道,我這個樹招風(fēng),也可能,她內(nèi)心里是對我也有恨意的吧。
之所以我忽然想到了她,就是因為,我忽然記起來,上次我在姑蘇遇險的時候,就是她花了大價錢請向昆侖幫了我。
向昆侖雖然給錢就能辦事,但當(dāng)時的情況下,能不顧易家的地位,精確找到我,還冒著極大的風(fēng)險,這也足以讓我遐想,向昆侖和韓冰一定有個比雇主、打手更高層次的關(guān)系。
而且,上次在燕城,我是親眼目睹韓冰是如何用心理、武力、人脈多重手段架空韓庭義的。可以說,從百醴觀開始,韓冰就不再是原來的寒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