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欣喜若狂。
忙把白薇從我懷里松了開。
白薇長出一口氣,瞇著迷離的眼睛苦笑道:“熊大,我感覺肋骨都被你勒斷了兩根。我就算死了,你該哭哭,該嚎嚎,干嘛抱著我跟蜂蜜罐是的……啊嗚,終于喘過氣來了!
“嚇?biāo)牢伊,我還以為你死了!”我抹了抹眼睛,恨恨道:“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就等著看我流眼淚呢!”
“我是身體有病,不是精神有病,你又不是林黛玉,看你哭有啥意思?”白薇嘿嘿笑道:“我看見閻王爺了,他說我陽壽已盡,不許我回來了,我說那不行啊,還有個(gè)哥們等我回去呢。我死了,他得哭的稀里嘩啦,大鼻涕抹我一身。就這樣,閻王爺可憐你,就把我放回來了!
我一陣無語,一個(gè)姑娘,怎么就把生死看的這么淡呢。
“青黛,青黛,快進(jìn)來!”我緩過神來,趕緊喊青黛。
白薇笑道:“急什么,我這不是醒過來了?咋,怕我這是回光返照?趕緊求郎中?”
“別胡說,哪來的回光返照,你這是涅槃重生!”我興奮道:“從今天開始,你就已經(jīng)是再造真身了,從此以后,百毒不侵,一帆風(fēng)順!
“倒是熊大,吃蜂蜜吃的,嘴巴真甜!”白薇撐著身體,歪著頭,看了看韓冰,忽然道:“韓小姐,醒了吧,醒了就起來吧。雖然在屋里,可外面數(shù)九寒天,屋里青磚依舊寒涼!
我這才發(fā)現(xiàn),韓冰雖然依舊是先前側(cè)身側(cè)臥的姿勢,可她緊閉的眸子上,卻掛著淚珠。
難道說,她已經(jīng)醒來多時(shí)了?
“世事莫測,本就寒暑難料,今天發(fā)生的這些事,確實(shí)需要時(shí)間消磨。但颯沓流星不留痕,望星方知,生命彈指間。還請你保重身體,不要太過壓抑……”白薇輕聲說著,就像是在和多年好友低語。可她和韓冰并不相識,最多是在我的故事里。
韓冰果然睜開了眼睛。
“白薇,我真羨慕你,當(dāng)然,我更羨慕羅天。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聽你們說話的,但我確實(shí)很感動。”
白薇道:“謝謝,但我覺得,韓小姐一定也會找到自己的那個(gè)對的人!
韓冰站起身,看著我笑了笑道:“羅天,你知道嗎,我很喜歡你,不單單是因?yàn)椋?dāng)年你救了我,還因?yàn)橐稽c(diǎn),就是你的遭遇。我總覺得,能經(jīng)歷你過往那些事,這說明你與眾不同。艱難困苦,玉汝于成。當(dāng)然,和你相比,我和你在一起,還有我的優(yōu)越感。我覺得,我出身富貴之家,上有父親疼愛,下有兄長庇護(hù),你要是和我在一起,我就能保護(hù)你?芍钡浇裉煳也琶靼,原來,和你的困苦相比,我才是真的可憐!
“韓冰,你別這么說!蔽颐蛄嗣蜃,正色道:“不管韓庭義對別人怎么樣,至少對你不曾虧欠。而且,我和大頭我們與韓庭義之間的仇恨,和你無關(guān)……”
韓冰笑了笑道:“我原本也這樣以為。可未來誰知道呢……今天郁庭禮要?dú)⑺臅r(shí)候,我看見他朝我的車奔了過來。我什么都沒想,就沖向了郁庭禮,因?yàn)樗俏腋赣H。可他跳上了我的車子,一點(diǎn)沒有猶豫,就逃走了……當(dāng)然,我撲上去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我沒想著他在回來救我,但當(dāng)他真的頭也不回消失的那一刻,我還是也有點(diǎn)驚訝。直到聽見你們說了那么多的話,我猜測,大概著他自己也明白,我終究是個(gè)野種吧!”
確實(shí),丟下韓冰,韓庭義自己跑了這件事,我也出乎意料。
但從往日來看,韓庭義對韓冰卻也挺好的啊……
白薇道:“事情不要想的太多,畢竟在那里還有你母親的記憶!
韓冰咬了咬唇道:“我對我母親的記憶還停留在我很小的時(shí)候,那時(shí)候我就發(fā)現(xiàn),她永遠(yuǎn)都在悶悶不樂。父親給他買昂貴的衣服和首飾,卻從來不讓她出門,從來……以至于我的所有記憶里,母親永遠(yuǎn)都在嘆息、流淚和難過。有一天,她告訴我,她要走了,還自言自語,說自己活不太久的,果然,某一天之后,就再也沒見她!
我和白薇都不知道再說些什么。
有些事,外人是無法幫你解決任何問題的。
韓冰突然朝我問道:“羅天,如果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那我……我豈不也是個(gè)妖人?那我會不會也會死……”
“不會的!”我搖搖頭。
“可先前你不是說過,妖人活不過這個(gè)年紀(jì)的……”
“你不一樣,用通俗的話來說,你已經(jīng)是第三代人了,你的身體里,只流著很少一部分妖人的血。所以,你和我不一樣!
白薇也解釋道:“韓小姐,你放心吧,我先前給你看過脈了。你的脈象已經(jīng)和常人沒有什么區(qū)別。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韓冰灑脫地甩了甩頭發(fā)道:“管他呢?誰在乎誰是誰的親人啊。只要能活著就好。以后,姑奶奶照樣逍遙自在!
“韓冰,郁庭禮他……”
“別給我提他!”韓冰大聲道:“人渣永遠(yuǎn)是人渣,不會因?yàn)榻巧恼{(diào)換而改變。但愿此生都不見他!”
“對了,羅天,白小姐,你們回云城的時(shí)候帶上我吧!”韓冰突然開口道。
“怎么了?你還要回義仁堂?”
“當(dāng)然要回!”韓冰正色道:“那可是一份大家業(yè)啊。韓庭義老前輩養(yǎng)我長大,我呢,替他擋了一命,也算是不該不欠了,但那家業(yè)還有我母親一半呢。我怎么能一點(diǎn)都不在乎呢?再說了,你知道的,我過慣了豐衣足食的生活,我可不想賭氣流落異鄉(xiāng)。該爭的必須爭,不給就要,要不來就搶!”
我一笑,已然明了,這姑娘是吃酸吃辣,就是不吃虧啊。
“行,不管怎么樣,來百醴觀,也算是得償所愿了!白薇沒事,那就是天下大吉,回去我和老呂送你回義仁堂!”
說到這,我忽然想起來了,老呂還在地下密道里呢!
我去,看來我也沒能擺脫男人定律,重色輕友啊,為了媳婦,把他還在里面睡大覺的事忘得死死的了……